再说,秃尾巴狼何虾领着哪几个黄狗伪军一路跟踪给爹上坟的江荷花。企图把江荷花母女抓进炮楼,向鬼子兵讨好。没想到两个女八路眼看就要抓到手,却有一位骑白马的小伙子从天而降。一枪击中一个黄狗子伪军的脑壳,眨眼之间四个黄狗子伪军的脑袋先后开了花。
这可吓坏了秃尾巴狼何虾。我的娘呀!快跑吧,跑慢了就没命了。领着剩下的那个黄狗子伪军一溜烟儿跑回炮楼。赶紧添枝加叶地向鬼子报告。
不添枝加叶不行啊!他怕鬼子骂他是个饭桶。他假装成个惊慌失色的样子,向鬼子报告说“大事不好,碰上八路了。哪两个女八路是诱饵,把我们引进了八路军的伏击圈。就不见了。若不是我们俩拼死杀出包围圈,怕是连个回来报信的人也没有了。”
小鬼子听了,眨巴眨巴小老鼠眼,不大相信地追问:“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秃尾巴狼说,“至少有一个排的兵力。个个佩带长、短两支家伙。太君不信。你问他。”秃尾巴狼何虾指指身边和他一块跑回来的哪个黄狗子伪军。
哪个黄狗子伪军的头立刻象鸡啄米似地点着:“真的。我看的非常非常清楚,个个都是一长一短的双枪将。还有一挺歪把子呢,火力好猛好猛。”
“胡说!混蛋!”两个小鬼子听了秃尾巴狼何虾的诉说,压根儿就不相信。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难道你连大日本皇军也敢糊弄?十分恼火地问道,“火力那么猛,我们在炮楼里怎么没有听到枪声?你们撒谎地不要!”
“不敢,绝不敢说半句谎话。”秃尾巴狼何虾早被吓得浑身筛糠,战战兢兢地说,“确实有好多的八路。我们看得非常非常清楚,两边的地里爬满了人。乌黑的枪口一排一溜儿的,有一挺歪把子机枪的枪管子伸出来好长好长。我们看得非常非常清楚。”
那个跟着秃尾巴狼何虾跑回来的黄狗子伪军,被吓得裤子都尿湿了半截。见秃尾巴狼何虾不楞假充愣,挺着脖子说谎脸都不红,胆子也就壮了。哆里哆嗦地补充说:“八路军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武器,确实没有一齐开火。怕是不愿过早暴露实力。他们只打了四枪,我们的四个伙伴的小命就交代了。倘若是再多打几枪,连回来向您报告军情的人也就没有了。”
两个小鬼子听了秃尾巴狼何虾的叙说,仍然半信半疑。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小心些,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吧,谨慎用兵方为上策。他们掂量了一下炮楼里现有的兵力,便不敢轻举妄动。赶紧拿起电话向县城里的联队长大灰狼木村大佐报告。
联队长大灰狼木村接到报告话筒还没放下,心里就犯嘀咕:不可能吧。区区一个排的八路,大白天敢在皇军的眼皮子底下活动?花虎庄炮楼距县城只有六七十里的路程。地形开阔。如今刚过清明。地里的青纱帐还没有起来。一个排的八路军怎么来?怎么去?向那里进攻?往哪里撤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必其中有诈。不相信吧,花虎庄炮楼报告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并且被八路军打死了四个皇协军人。若是当地的土八路所为,怎么会有如此训练有素的精准精准的枪法?
大灰狼木村正在思考。军妓川岛子款款而入。躬身问安,道:“木村君,要不要我为你唱支曲子?”
大灰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川岛子知趣地悄然退下。
大灰狼木村自幼出生在富士山下的一个小村庄,父亲是个学校的教员。生的身材魁梧,只是稍胖一些,体魄健壮。从五十六岁的时候开始,身体渐觉乏力,浑身没劲。
他本来想熬成个学校的校长当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股争强好胜的精神头儿,渐渐地象即将落入富士山的太阳,每况愈下,慢慢地一点儿也看不见了。
起初,木村的父亲也没有当回事。吃了几个月的药,也不见好。这里求医,哪里找药,病也不减轻。有人看见病人的尿液洒在地上,一会儿功夫,就招来成群的蚂蚁。
哪些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尿液阴湿的地方贪婪地吸吮着,组成了各种各样的图案或符号。没有那个人能看得懂这些图案和符号。直到一命呜呼,也没有人看透那是个什么病;也没有人能够破解由蚂蚁组成的那些图案和符号。
据说,后来有一位到日本考察的中国道姑,从照片上看到了那些图案和符号,才给出了权威性的准确解释:上边那个圆圈似的图形象征着太阳;下边那个好像山字的符号象征着山脉。把图形和符号联系起来看是一句话:太阳代表着强大。只是太阳就要落山,落山代表着穷途末路,即将走向衰败和灭亡。这是上天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发布的某种预兆。
当时,大灰狼木村随军入侵中国刚满一年。这小子的身材纯粹是他父亲模子里脱出来的。除了稍胖一些,身体极棒,他具备武士道精神的所有特色。喜好战争。嗜好搏杀格斗。随军入侵中国以来,先后制造了小屯惨案、西王庄惨案,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
就是这位到日本考察的中国道姑在以后的章节里,凭着对大灰狼木村身世的准确判断,采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结束了大灰狼木村的罪恶人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大灰狼木村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门外传来一声报告。随着木村的应允。皇协军大队长阴山狈刁士贵拖着臃肿肥胖的躯体从门口挤进来。松皮松肉的脸蛋子颤抖了几下强挤出几丝笑容。献媚道:“您好,联队长阁下。”
大灰狼木村向他瞥了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指着阴山狈刁士贵像训斥孩子一样训斥道:“在你的防区,近来八路军日渐猖獗。花虎庄炮楼刚刚报告说,发现一个排的八路在活动。打死了四个皇协军人后不知去向。你的明白?”
阴山狈刁士贵本能地一口一个“是”地应着。
他出身富贵家门,祖上就是天津北片有名的财主。他原本是国民党军队里的一位营长。日本侵华以后,国民党奉行不抵抗政策,大军如洪,哗哗地后撤。阴山狈刁世贵所率一个营的国军掉队。
那时他判断时局为:人死兔子活的年头,有奶就是娘。当即率队投靠了侵华日军,在县城当上了皇协军大队长,也有人称他是县城警备司令。
此人属于“三无一好”类型:无能无才无德,只好溜须拍马投其所好。人送外号“阴山狈。”因和顶头上司大灰狼木村大佐臭味相投,很快成了好友。
今天,他闲来无事。本想领着自己的情妇野菊花白凤来给木村大佐按摩按摩,让大佐也享受一下野菊花的温柔手法。殊不知刚进屋就让大灰狼木村没鼻子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心里大为不快,又不敢发作。野菊花白凤哪小娘们还在门外等着呢。军情要紧,他哪里还敢说这个。
大灰狼木村心头烦躁,此时也无心和好友寒暄闲话。站起身来命令道:“你马上给我回去。多多派人,四下打探。记住,不要成群结队,不要打草惊蛇。两三个人一组,化装成老百姓”。说着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撒下大网。你的明白?”
阴山狈刁士贵双腿立正:“明白。我马上回去布置。”说完,赶紧从屋里退出。
野菊花白凤在外面正等着呢。见阴山狈刁士贵从木村屋里出来。忙问:“我这会儿进去吗?”阴山狈刁士贵没好气地说:“进去弄蛋!快回去。”
野菊花白凤被阴山狈刁士贵蒙头盖脸地噎搡了一顿,就知道气候不对。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牢骚跟在阴山狈刁士贵的屁股后头,颠颠地回去了。
阴山狈刁士贵回到皇协军大队部。赶紧叫来中队长丧家犬何郎。叫他立即派人下去,化装成老百姓,打探八路军的消息,摸准八路军的活动区域和活动规律。
丧家犬何郎应声转身要去。阴山狈刁士贵一摆手说:“等等。”趋近何郎的耳朵,悄声吩咐,“发现八路,誰抓住是谁的功劳。咋也不能让日本人说咱是饭桶。嘻嘻嘻,到时候咋也亏待不了你。”丧家犬何郎心领神会地说了一声:“知——道。”便去张罗安排。
一时间,便衣汉奸、假洋鬼子在各个村庄四处乱窜,阴风四起,鬼哭狼嚎,到处一片萧杀恐怖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