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丧家犬何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木村制造的那几起惨案,回回少不了他。人送外号“丧家犬。” 这小子本是附近小白庄的一个痞子。他见阴山狈刁士贵得势,连忙让老婆野菊花白凤出面跟他套近乎,给自己套回了一个中队长的官衔。小人得势便猖狂,附近百姓更遭殃。
一个阴山狈,一个丧家犬,两人勾搭串联和鬼子狼狈为奸,追杀八路,祸害百姓。前些天,野菊花白凤的父亲笑面虎白有财报称,花虎庄上有人私通八路。阴山狈刁世贵、丧家犬何郎和花虎庄炮楼里的秃尾巴狼何虾一起窜进花虎庄,看着那个人不顺眼,就说是私通八路。抓进炮楼,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后庄前街上有一个小媳妇往脸上涂抹了好多的锅底黑,也没有遮掩住她婀娜的身段和秀气的摸样。丧家犬何郎和秃尾巴狼何虾几乎同时发现了她。只一摆手。汉奸、伪军就像一群狼一样围住了她。不容分说,夺下她怀里的孩子扔在地上,架起她就走。她拼命地哭喊着扑向自己的孩子。丧家犬何郎上前朝孩子的胸口就是两脚,孩子当即口鼻冒血死于非命。孩子的妈妈仇恨交加昏死过去。
这样一伙衣冠禽兽走到哪里,就在那里行恶作孽祸害百姓。
这些天,花虎庄一带不论在白天还是在黑夜,一直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夜里,善良本分的老百姓们都已走进了梦乡。夜原本很静,只有微风拨弄着小树的枝桠瑟瑟作响。忽然,庄子里传出一阵狗叫,接着此起彼伏,撕裂了黑夜的宁静。
三条黑影鬼魅似地窜进庄子。贴着房角儿,溜着墙根儿,像老鼠一样,时而东张张西望望;时而竖起耳朵,极力捕捉哪一点点儿的动静。
一家窗户的灯光亮了。孩子的哭声从窗户里传出来。三条黑影像三条野狼,狠狠地扑过去。屋里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吹灭油灯,止住孩子的哭声,连鼾声也不敢再响起。
夜里不安宁,白天也不例外。街头村口,田间地头常有三三两两的陌生人,像幽灵一样晃晃悠悠。这些吊儿郎当的陌生人,都是花家庄据点出来的密探。
他们只要发现谁和抗日武装有来往,谁给八路军办过事,就是没有发现这些问题,看着你不顺眼怀疑你,只要把你弄进炮楼,就别想好生生地出来。随心抓人打人,任意欺压百姓。这里的老百姓们整天价提心吊胆地,日子都没法儿过。
这天下午,三个密探看见了花虎庄上的一位姑娘。人家长着一对弯弯眉,一双杏核儿眼,难得的一副好身手。
三个人挤眉弄眼儿地嘀咕:若是把这个姑娘当八路弄进据点里,既讨好日本人,又讨好阴山狈刁士贵。不给咱个小头头儿当,也得给咱点儿大洋花花。三个人议论着即将得到的好处,禁不住手足舞蹈,乐不自禁。
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此时此刻正站在自家门口。
临街的墙头上靠着六七个高粱捆儿。不时有寻食的鸽子、麻雀落在高粱穗上啄食吃。姑娘在哪儿看着,轰赶着前来寻食吃的鸟雀。
天傍晌午,临近吃饭的时候,街上不时有行人来往。那三个歹徒觉得不便下手,也就装作无事乘凉似的,在靠近小姑娘家门口的一棵大槐树下闲聊。不怀好意的眼睛却偷偷地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忽然,有三五只小麻雀落在姑娘家的高粱穗上寻食吃。姑娘一跺脚,一努嘴,“去,去!”冲麻雀斥了两声,那声音郑重而清亮。
在树下乘凉的三个家伙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随声聚拢过去。那几只麻雀“轰”地一声被姑娘的呵斥声惊飞。只见那姑娘抬起胳膊手腕一抖,一颗核桃大小的石子从掌中飞出。一只麻雀随即从空中落下来。又一抖手腕,又见一只麻雀从空中落下。两颗石子正中两个小麻雀的小脑袋。麻雀落在地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三个家伙禁不住一个劲地伸舌头,心中暗暗称奇。又见那姑娘冲他们三人这边一抖手腕,一颗石子直朝他们头顶飞去。
三人惊慌失措赶紧抱头躲闪,唯恐自己的脑袋成了被石子击中的麻雀。
所幸石子并没有朝自己的脑袋飞来,惊恐当即过去恢复了常态。却听见树上“啪啦啦”几声,一只山雀从树枝的空隙间掉下来,落在三个人的脚下。
那只山雀的半个脑袋被石子打烂,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鲜红的血混杂在一起,形成粘糊糊的乳浆流淌在地上。
那三个人骇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三寸长的舌头伸出来老半天都抽不回去。算咱倒霉,碰上硬茬了!
谁知道这三个人中还有一个不知趣的小子呢!他还想干嘛?
三个人中的一个胖子抓起山雀的一只腿倒提溜着,对走过来的姑娘嬉皮笑脸地说:“还真没有看的出来,小小的姑娘,身怀绝技,了不起哟!”
姑娘脸一沉,剑眉倒竖。义正辞严地说:“少说那些废话,把我打得猎物放下!”说着,手腕一抖一颗石子飞出。
那胖子吓得往旁边一跳,离地三尺高。惊叫道:“姑娘手下留情,别打我的手啊!”扭头一看,仅有一只山雀爪还捏在手上。山雀腿早被石子打断落在地上。
“没脸没皮还不好说嘛。”姑娘声色俱厉,凛然不可侵犯,“让小子们见识一下姑奶奶的厉害。”
说话之间.,手腕一抖,一颗石子又从掌中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三人身后的老槐树上。只听“啪”地一声脆响,碗口大小的一块老皮迸裂,里边米黄色的老槐木被石子击出寸把深的一个坑来。
姑娘纤纤的手指点着老槐树上的木坑。厉声喝问:“谁的脑袋还能比这老槐木更硬棒?”
那三个歹徒又一次骇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三寸长的舌头伸出来老半天都抽不回去。出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吐唾沫的吐唾沫,扬土的扬土。三个歹徒见姑娘身后人多势众,不敢造次,在一片嗤笑声中溜回花家庄炮楼向中队长丧家犬何狼报告。
那姑娘轻蔑地朝着那三个人的背影笑了笑。就听娘站在门口喊她:“兰花,兰花,快家来。”
原来,小王庄的姑妈捎过信来,说是明天大闺女雨花换定亲礼,要她们娘俩头天过去。
花家庄据点里的丧家犬何狼这些天正觉得日子过得没滋没味的,心里寂寞憋燥。听了那三个小子的报告,象刚吸足了大烟瘾立时来了精神。
他心里明白,抓住个八路或是抓个抗日分子巴结上司,比其他什么礼物都顶事。丧家犬何狼不敢怠慢,赶紧拿起电话,向县城里的阴山狈刁士贵通报情况。说:“我派往花虎庄的三个弟兄在哪里蹲坑下线,明查暗访。今天上午发现了一个女八路在活动。谁知这个女八路有一身的好功夫,善用飞石毙人,且百发百中。哎哟,厉害哟!”
丧家犬何郎说到这里,忽然醒悟:我这样大肆渲染女八路的本领,会不会让刁世贵有醋意呢?便赶紧把话头转过来。说,“不过,和司令您的功夫比起来,可就差野了。”
“ 给我添屁股?你少来这一套!”阴山狈刁世贵起初听着还蛮认真,后来越听越不着边。心里话:你小子的老底儿,我还不知道?最善于溜须拍马,胡煽横吹。便说,“多派一些弟兄下去,进一步摸清情况。不要仅仅局限在花虎庄,木村大佐说啦,网要撒大一些。去吧!”
丧家犬何郎满以为阴山狈刁世贵会夸赞他几句呢。没想到顶头上司这么几句不凉不酸的话,就打发了他。
丧家犬何郎悻悻地从阴山狈刁世贵的办公室里出来,心里感到有一股晦气。转而一想,唉!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叫人家是咱的顶头上司呢!
丧家犬何郎一肚子不快,也只能埋藏在心里。没一点儿办法,只得继续加派人员,撒下一张阴森森的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