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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飞虎枪响碎石飞,兰花心头情窦开

“韩连长,你看好啦!”

何兰花说着,纤手一扬,“飕、飕、飕,”三颗核桃大的石子傲然自负地飞向空中,象三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从韩飞虎眼前飞过。

韩飞虎也不含糊,犀利的目光只朝哪三颗石子一扫,便抬手抡枪。

“砰、砰、砰,”三颗子弹像长了眼睛一样,正中三颗凌空高飞的的石子,子弹把石子击得粉碎。

碎石屑像节日的礼花在空中崩飞四射,在空中充分展示了内心的绚丽以后,这才恋恋不舍地划出一道道的抛物线,心满意足地落下来,扑向大地的怀抱。

“中了,中了!”何兰花欣喜若狂。嘴里一个劲地喊着。不知喊的是子弹击中了,还是她出的题,让韩飞虎考中了。还是另有她意。甚至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中了什么?

得意忘形这个成语,指的就是何兰花此时此刻的心情。

喊着喊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不禁一怔,方才察觉失态。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霞。原来她想起了告别师父下山,问到自己未来的婚姻时,师父说的一句话,………

是因为刚才的失态?还是因为刚才的无忌?她羞涩地低下头去。心里默默地自语着:“额头石,眉心枪。眉心枪,额头石。……”

何兰花怎么啦?红莲花木荷、喇叭花林玉秀、玫瑰花于丽娜、石榴花辛淑娴几个姑娘都跑过去疑疑惑惑地问:“兰花,你怎么啦?你嘴里念叨得是个啥?”

兰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含羞的眸子朝韩飞虎瞟了一眼,脸上竟然觉得一阵阵的发烧,心头更加慌乱。面对姑娘们的疑问,竟然语无伦次地矢口否认:“没啥,没啥,真的是瞎念叨,啥也没。”话虽然说出去了,连自己都不相信这种话的真实性。

姑娘们的心里灵性得很。她们从何兰花脸上泛起的红霞和慌乱的神态,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们不约而同地把赞许的目光从何兰花身上移开,一齐瞄向八路军侦察连连长韩飞虎。又从韩飞虎身上移开,瞄向何兰花。

姑娘们的目光在何兰花和韩飞虎之间来回往返。象有一支神奇的画笔,在他们俩之间画出了一道又一道看不见的红线,悄悄地表述着姑娘们心里的期盼。

韩飞虎扬手三枪,准确击中何兰花甩出去的三颗石子之后。顾不得再去理会何兰花和那几个姑娘们,赶紧又去指导战士们的瞄准练习。

他一会儿给这个战士讲解一下瞄准的要领,一会又给那个战士做一个示范动作。他神采飞扬,活力四射,浑身洋溢着一股蓬勃的朝气,活跃在洒满阳光的练兵场上。

这几个调皮的姑娘一会儿看看何兰花,一会儿看看韩飞虎。心有灵犀,何须言表。尽管相视无语,青春焕发的脸上却绽开了花一样美好的笑容。

………

三天后的中午,韩飞虎找到何兰花。告诉她:“我们又要转移了。”转移就转移吧。为什么还要找到何兰花,亲口告诉她?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要转移了,告诉她。心里愿意。

“你们要走?”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何兰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一阵惊讶和恐慌。

“嗯。”

“去哪儿?”

“不知道。”

“还回来不?”

“不知道。”韩飞虎说顺了嘴。也不知道为什么。

头一回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单独在一起,心里也很慌乱。心里像有一只调皮的小鹿,咚咚地跳着。顺口说出这三个字以后,又觉得不妥。既不符合实际情况,还可能会伤害姑娘的心。

忙又解释说,“不论转移到哪儿,八路军都和咱老百姓们在一起。就是走了,很快就会回来。咱就是这样来回走着打鬼子,游击战嘛!”

“我跟你一块走。行不?”何兰花突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行!”韩飞虎的回答,不容置疑和商量。

俩人一时无话,默默地走着,走到了月圆夜何兰花练“额头石”的空地。空地上很静。浓密的树叶子把阳光遮挡在身后,把他俩拥在树影婆娑的怀抱里。

俩人手拉着手相对而立。想说的话多了,反而觉得无话可说。只有四行带有兰花图纹的鞋印清晰地印在空地上。

他们俩穿的两双布鞋,都是兰花姑娘在煤油灯下亲手做的。四只鞋的鞋底上都绣着一朵粉红色的兰花图案。

伟岸挺拔的白杨树,悄悄地在地上铺下浓浓的树荫。深情地呵护着一对年轻人的身影。四行寓意深长的脚印陪伴着他们一路走来。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一定会继续向前。尽管道路不会平坦,只要前进,前进!光明和幸福等待着他们。

这时,从部队的驻地传来一阵雄壮激昂的旋律:“红日找照遍了东方,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纵情歌唱。看吧,千山万壑,铁壁铜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太行山上。气焰千万丈,千万丈。听吧,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它在哪里灭亡,敌人从哪里进攻,我们就要它在哪里灭亡!”

“去吧,甭惦记我。一个心思地打鬼子去吧。反正你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何兰花心里明白,八路军要打鬼子,不能老在一个地方呆着。虎子哥是部队上的人,咱不能分他的心。便说,“虎子哥跟着部队打鬼子,俺在家里也不能让小鬼子安生!”

………

下午,韩飞虎和连以上的干部们到团部开会。何兰花独自坐在院子里,眼瞅着上了锁的房门发愣。那是韩飞虎住宿的房间。她洗过的军衣放在韩飞虎的枕头底下。军衣口袋里有他的照片。他们就要转移了。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是能拿到哪张照片该多好!此时此刻,她觉得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洗虎子哥的军衣时,没有悄悄地把虎子哥的照片留下来。现在开口给虎子哥要吧,又不好意思。

要是能进屋悄悄地拿出来多好。反正,就是一张照片,本身就是情人所爱。虽然是未经主人许可吧,也无可厚非。以后有适当的机会再向他说明,那也不算什么。

这么瞎想着,忽然看见窗户开着呢。何兰花不禁喜出望外,……

韩飞虎到团里开会回来,整理行装,准备转移。发现口袋里的照片不见了。上午还有呢,还没过多大功夫,怎么会不翼而飞呢?房门是上了锁的。

忽然,他注意到开着窗扇的窗户。他急忙走过去:靠窗放着的一张桌子上印着两个带有兰花图纹的脚印。噢!一定是她。韩飞虎心里明白了。随着一股甜蜜的潮水涌上心头,………

韩飞虎漫步走在山坡下的小路上,伴着那美好的回忆不知不觉得又转悠到一个山坡的拐弯处。

他赶紧把悠长的思绪拽回来,暗暗告诫自己。当前的战争环境异常残酷,自己一个人深入敌人后方,组建抗日武装开展敌后游击战争,必然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艰难险阻,甚至生死考验,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八路军战士必须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绝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纠葛影响肩上的重任!

韩飞虎什么时候也不会忘记,高山团长把任务交代完毕以后,林森政委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咱共产党、八路军是鱼,人民群众是水。只有进入人民群众的大海里,鱼儿才能生存,才能游弋自如。你这次深入敌后,环境残酷,任务艰巨,一定要坚定地依靠当地的抗日群众。离开了他们我们就会一事无成!”

韩飞虎想到这里,心里踏实了。花虎庄一带有何洛神大伯、李继成大叔为代表的抗日堡垒户,还有何兰花和众多的拥护抗日的老百姓。到了哪里,就紧紧地依靠他们。

韩飞虎从旅部学习回来,身上象多了好几样武艺一般。对于深入敌后组建抗日武装,开展游击战争更加信心十足。

半后晌的工夫,韩飞虎辞别团首长和侦察连的战友们出发了。从八路军山区根据地到花虎庄一带,约莫一百多里的路程。早一点出发,太阳落山的时候,即可进入日伪占领区。他准备趁着夜色的掩护钻道沟过炮楼,隐蔽进入花虎庄一带地区,尽快和当地的党组织、堡垒户取得联系,继而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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