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箬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揉了揉头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司宴早已起来,被子也叠的齐整。应当是去上朝了。葭箬溜回门外的小狐狸身体,迈着四只爪子伸了个懒腰。
还是做人舒服。
她迈着爪子去找紫公公讨早餐的肉,才刚刚吃上两块,司宴就下朝回来了。
他一身朝服,迈进门槛的时候脖间的朝服珠串唰唰作响。葭箬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肉,把肉当做了那厮身上的。
司宴一进来就瞧见了在屋内凶狠地咬着肉的小狐狸,他面无表情地瞥了眼紫公公,紫公公就麻溜地走过来帮他卸了大氅和高冠。
“这天冷,奴才就自作主张放了这小畜牲进来,千岁爷莫怪。”紫公公笑吟吟地将大氅同冠交给另一个小侍,又捧上了绢帕给司宴。司宴拭了拭手坐回桌前,也没有计较,一如往常地开始用早膳。葭箬心头还是有些怨愤难平,吃完了肉也不像往常那般黏着司宴讨吃食,趴在窝里一副恹恹模样。
突然就有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朝司宴做了个揖后说:“皇上他下朝回去的路上突然晕了过去,太医说有些严重。”
突然晕了过去?昨天晚上真的被冻坏了?
葭箬直起身子,瞧向了司宴。而司宴闻言只是顿了顿筷子然后嗯了一声,就又继续吃了起来。
司宴到底是为着什么事这般怀疑朱明臻啊?葭箬真的很不解。
小太监退下后,司宴慢条斯理地吃完晚饭,漱完口就看起了折子。
真的不去看看?
葭箬在火炉旁打了个滚,试图引起司宴的注意。司宴却丝毫没有搭理她,换了本折子又瞧了起来。
太绝情了!葭箬叹了口气。做的太好了!
仙族如今意图不明,不去接近君华的转世再好不过,指不定朱明臻身边就埋了什么巨大的陷阱在等着他往下跳。昨天她不过也是想听听朱明臻的解释到底是什么才帮他进来的。这些日子越平静,她的心就越不安。朱明臻瞧上去越良善,她就越紧张。
下一世她一定要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把他带走,能有多避世就有多避世。
葭箬钻进窝里伸了个懒腰,叹了口气然后舒服的趴下,司宴也瞧着折子微微勾起了嘴角。
冬日愈深,年节也愈近。朱明臻的病也如同反复无常的大雪,偶有停顿却从未晴朗过。
司宴除了做做样子去瞧过几眼,还专挑的病情重到陷入昏迷的时候去,其余时候都是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葭箬最近觉着自己太胖了一些,忍着心痛将一日三餐的烤肉换成了一日一餐。还大冷天时不时去浴桶里枭个水来减重。
朱明臻病重,司宴态度不明。宫中的谣言自是少不了的,紫公公拔了好几根舌头宫中也就安分了一些。反正宫中谁不知道这皇帝是个傀儡,病了和没病都没差。因为这种事丢了舌头也不值。
坊间也是因为年节将至,都忙着过节,也无人太过于在意这件事。
人间的年节,是辛劳一年后最安享的时刻。新衣,饷食,窗花。热闹的仿佛一年的烦恼都忘记了。
葭箬是第一次过年节,什么东西都稀奇的要命,紫公公也私下给她裁了一套小狐狸的红衣,穿上了也喜庆的要命。
紫公公口中的喜庆,司宴口中的丑。
司宴一年到头都是紫色,除了紫色他觉得丑葭箬也不稀奇,哼了哼该怎么穿就怎么穿。
转眼就是年夜,司宴到了年夜也难得换了一身红色袍服,葭箬初初看见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司宴穿着红衣从内间出来时,面色有些奇怪,没有上妆,不知道是衣服的原因还是其他,脸色有些红。
紫公公瞧见了也有些惊讶,面上却不显,镇定的立在了一边。陪着司宴和葭箬守夜。
守夜有些无趣,葭箬在炉边打了无数个滚,期待中的焰火还是没有来。紫公公就提议去梅园赏梅,司宴也应了,葭箬却不愿。
她丝毫不想离开暖烘烘的火炉出去吹冷风。
可毫无决定权,被一抓尾巴就揣了出去。
夜间赏梅,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像是浓墨中赏红墨,月光下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