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怪你。”朱明臻瞧出了他的愧疚,收回了威压的眼神突然轻笑了一声,“那妖物带走的可不是他们要的人。”
朱顺闻言立即抬起了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信不过那长老我自是会留后手,真正的那人我已经遣人比车队先行送回了都里。这人,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朱明臻勾了勾唇,漂亮的脸上皆是愉悦。
朱顺舒了口气,叹了句陛下英明,又突然想起刚刚朱明臻同玄白说的那番话,有些疑惑地问:“那…那道长…”
“我骗他的。”朱明臻闭上眼睛,“那玄宗门自诩清高,仗着势大目中无人,我们是三请四请都请不出那最厉害的人的。既是如此,让他们欠我们个人情,下次要请可就容易的多了。”
“陛下英明!”朱顺拜了拜,心里头全是欣慰。当年先帝临危,金吾卫也被司宴那贼人搅的只能东躲西藏保存势力,待安稳下来时他就听闻六皇子朱明臻登基,当时还甚是担忧这蜜罐里泡大的文弱皇子是否真能在司贼人手下存活并光复皇室,如今瞧来,当真是有帝王之谋啊。
“好了。这接下来还有的是要闹腾的。”朱明臻抬眼瞧了眼朱顺,语气也柔和了一些,“朱兄下去吧。好些歇息,真是辛苦了。”
朱兄…
“哪担当得起陛下一声兄。”朱顺赶忙回道,又想起了自己父亲临终前同他说的话。
“朕说当得起便是当得起。”朱明臻笑了笑,“幼时父皇常同朕提起朱伯父,说朱伯父能干又忠心,如今朱兄接替了朱伯父,丝毫不比朱伯父差,自是当的起的。”
“谢陛下。”朱顺俯身又拜了拜,红着眼睛便退下了。
待朱顺走后,朱明臻便收回了刚刚亲善的神色,勾了勾唇说了声蠢货,话落一个黑衣女子便突然出现在了他身边,勾着唇道:“蠢是蠢,好用便行。”
女子声音有些哑,一身黑衣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她出现后朱明臻脸色便有些变了,但在女子瞧来后又变回了之前。
“欢娘今日到得闲。”朱明臻笑了笑,从案几上倾了杯茶,语气也透着柔和。
唤作欢娘的女子见状冷笑了一声,丝毫不领他的情,“真是对谁都装的蠢货,莫装了,我瞧着恶心。”
朱明臻闻言手顿了顿,神色却未变,依旧是笑着将案上的茶端给她。而女子却接都未接,眼里皆是嘲讽。“你真是无论怎么瞧,是何身份,都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的丑陋模样啊。”
“欢娘说笑了,没有术法,无法知天命,这不过是我们这些蝼蚁凡人为了命自保的模样罢了。”朱明臻收回奉茶的手,神色自若地抿了一口。
“说的到有理。”欢娘低声笑了笑,突然伸手一捏就掐住了朱明臻的下巴,“可是再有理也藏不住你的恶心。偷听我们说话,偷偷利用反噬,你到真是愈发的胆大了。”
“但效果出奇的好不是吗?”朱明臻被掐住了下巴却也不挣,眼睛微眯,瞧着也满是愉悦。
欢娘见状恶心地甩开他的下巴,掏出一张绢缎擦了擦手指,有些厌恶地说,“如今瞧着是好,但若是葭箬真死了,我们谁也得不着好。”
“那只狐狸叫葭箬?”朱明臻的下巴被掐出了几道红印,衬着那温和的语气,瞧着完全一副良善模样。被欢娘甩开后,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又继续说,“真是低贱的名字,芦苇葭,竹叶箬,不愧是蛮乡荒野里的狐妖。”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说出来的却是恶毒话。
“低贱?”欢娘这才抬头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深意,“有意思。真有意思。”
朱明臻说完后也有些惊讶,自己竟清楚的知道那名字里是哪个葭哪个箬,而且还不知为何自然地说出了“低贱”二字。他面上不显,瞧了眼正瞧着他眼神里全是深意的欢娘,敲了敲桌案转回了正事,“那另一只狐妖发现救回去的人不是那人,定会再来寻的。”
欢娘瞧出了他的心慌,嗤笑了一声也难得未再讽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那是九尾狐妖,底细不明,需得小心提防。”
“无碍,我在他带回去的人身上放了张字条,说司宴若是三天内不来自投,我便杀了那人。”朱明臻敲了敲桌案,神色间皆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