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朱明臻已经动身回程。颜舜在半道上寻见车队,皱了皱眉就瞧见了在队中的十几辆相同的马车。他叹了一句凡人狡诈,眯了眯眼就开始一个个地寻了起来。
而此时,朱明臻正坐在车队中央的一辆相同马车里,听着金吾卫的首领朱顺在汇报伤亡情况同都城内司礼监同锦衣卫的动势。
随队的太医刚为朱明臻看完诊抹完药,朱顺就受召进来汇报,他单膝恭敬地跪下,已除了佩剑头盔,却还可见一身的杀伐气息同谨慎。
“司礼监刚刚已有来兵,人数不多目标也不是陛下,而似是在找些什么,臣猜定是在寻那妖物伤到的人。”朱顺低头开口,声音铮铮,赫然便是那日出现在朱明臻殿内的黑衣人。
“我总觉着那厮还有后手。”朱明臻闭着眼,未受伤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坐案上,回着他的话,“还有另外一只狐妖,也是个麻烦。阵法都备好了吗?”
朱顺恭敬地答道,“玄宗门已有一位长老亲临坐镇,若是那狐妖敢来定是死路一条。”
“为何只是长老,掌门呢?”朱明臻皱着眉,有些不愉。这玄宗门,当真是愈发不把皇室看在眼中了。
提起玄宗门,朱顺脸色也有些不好,但语气却仍旧一如之前,丝毫未受影响,“那玄宗门…臣派人去请了三次那掌门,都被以正闭关为由拒之了门外。”
“到当真是不畏权势啊。”朱明臻冷哼了一声,睁眼瞥了眼跪在身前的朱顺,这才状似随意地说了句,“别跪着了,坐下罢。”
“是!”朱顺听令坐下,动作丝毫不见迟缓,有素利落,却不失恭敬,让朱明臻的脸色又和缓了几分。
朱顺坐下后,低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欢娘让我同陛下致歉,是她未能控制住,所以…”
声音不同之前,仿佛还透着些犹疑。
“无碍。”朱明臻开口打断了他,声音如常,闭着眼脸上也瞧不出表情,却也未见生气。
朱顺见状才舒了口气,俯身拜了拜,道:“谢陛下开恩。”
朱明臻闻言睁开了眼打量地瞧了他一眼,不说话,目光却带着审视同威压。
朱顺被瞧的有些慌,因着这些日子的相处,也知道了这位陛下的脾气,思量明白后立刻单膝跪下请罪,“臣有罪,不该念想不该的东西。请陛下赐罪。”
果真如他所料,朱明臻收回打量的视线,合上了眼,然后在朱顺愈发紧张的目光中回道,“欢娘是修仙之人,怕是不会理置七情六欲。你还是早日断了念想为好。”
这是放过他的意思。朱顺立马松了口气,应了声是,便跪着不敢再言语。
他是欢喜欢娘,却也从未想过会成。他一介刀刃上舔血的武夫,生为皇室死为皇魂,本就不配有自己的情感。
朱明臻也不再言语,敲着桌案,也不唤朱顺起身。
而就在这时,马车外却突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朱明臻面色一肃,朱顺立马便会意地飞身出了马车。
马车外秩序还算好,守卫们都戒备地瞧着半空,朱顺也沿着瞧去,就瞧见了半空中一红一青打斗着的两人。
银发红袍的自是颜舜,他一道光诀退开那赤金色灵子铂,另一只手就逼上了那白发道袍的老者,“老头你识相些,莫插手这杂事。”
老者避开颜舜攻过来的招数,唤回了灵子铂冷哼了一声道,“贫道降妖多年,尔如今不过一只乳臭未干的狐妖就敢如此放肆,到当真是不识规矩!”
“得了吧!”颜舜一道杀诀打断他,语气间全是轻蔑同不耐,“全是废话的老头,打得赢我再说话!没得在这里叽歪惹人笑话!”
他刚刚好不容易在一辆马车里寻见了葭箬伤着的那人,正准备灌药就被那没预料到的阵法突然袭击,好不容易躲开,就差点被眼前这个道行不浅的白发老头抓住。
而且这老头的灵子铂耍的甚是机妙,但是让他吃了好几次暗亏。颜舜躲过那又逼过来的铂内炙热的光芒,被这老头缠的耐心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