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子,陶静元素来是带着歉疚的,自己这样的出身,自是不能给儿子的未来添砖加瓦,偏生儿子又打娘胎里面带出这样病,几次都差点殁了,从小就日日药罐子不离手的,如今都七岁了,但身上却还没有二两肉,瘦的一阵大风都能刮走似的,她这个做娘亲的,看在心里,疼在心上。
陶静元和别的嫔妃不同,别的嫔妃自是对皇子抱着期望,但是她一早就知道儿子是个没有登基为皇的命,所以也从不做他想,只是一心一意地调理儿子的身子,只盼着儿子能平安长大,日后做个平安王爷就是了。
有着陶静元的悉心照顾,方渐琛的身子比从前好了不少,但是一年却还少不得要发病三两次,陶静元刚才瞧着儿子差点儿背过气的模样,心跟针扎似的。
方之衡刚进咸福宫,就瞧着秦律朝外面走,不等秦律行礼,方之衡便开口问道:“琛儿如何了?朕听下人禀报,说是这一次琛儿差点背过气去,琛儿从前犯病也不见如此厉害,这一次又是为何?”
秦律忙躬身道:“启禀万岁爷,三皇子这两年的身子已然大好了,这一次旧疾复发,臣也始料未及,刚才臣给三皇子瞧病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三皇子的口舌中有少许柳絮,想来是三皇子无意中吸入了柳絮,这才导致旧疾发作。”
“刚才臣给三皇子瞧病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三皇子的口舌中有少许柳絮,想来是三皇子无意中吸入了柳絮,这才导致旧疾发作。”
方之衡冷声道:“如今正是盛夏,哪儿来的柳絮?”
一众人都是大气儿不敢喘,赵如海瞄了一眼秦律,忙得又垂下了头,心中暗道,这秦律乃是宫中的老人儿了,平日向来最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了,这一次却当着众人就在圣前直言,必定是三皇子此次性命攸关,秦律这才不得已和盘托出,也省得万岁爷事后降罪。
“又是哪个作死的?”方之衡的面色冷凝,双手负后,一边对赵如海冷喝道,“你这就去将此事前因后果都说与万贵妃,就说是朕的旨意,若是找不出真凶,她以后也用不着协理六宫了。”
“是,奴才遵命。”知道方之衡动了大气,赵如海当下忙得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方之衡抬脚走进大殿,一进去便就听到寝殿中传来女子压抑的哭声,方之衡不由得蹙了蹙眉,走进了寝殿,陶静元听见动静,忙得回头,见是方之衡,陶静元忙得跪倒在方之衡面前,叩头不止,且哭且哀声道:“都是臣妾没有照顾好琛儿,求万岁爷责罚!”
一边说着,陶静元一边叩头如捣蒜,一脸泪痕交错,甚是楚楚可怜。
方之衡皱眉,伸手拉了陶静元起来,沉声道:“只一味哭着,哪里有个嫔妃的样子?”
陶静元更是伤心难耐,哭道:“只要琛儿能健健康康,臣妾愿意重新做回宫人!臣妾愿意折寿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