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许拿他没辙,黑着脸继续给小孩儿清洗伤口,小孩儿扭股糖似的抱着轻许的小腿,轻许警告道:“再敢咬我,我就往死里摁你伤口。”
“不咬不咬再不咬了。”小孩儿头摇得像拨浪鼓,却一边张嘴舔了舔轻许的小腿。
小腿遭遇高热的唇舌,顿时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轻许下了一跳,忙得低吼:“喂喂喂,你做什么呢?不让你咬你就改恶心了是吧?就因为我刚才弄疼了你,你就专门来恶心我是吧?”
小孩儿蓦地放开了轻许的腿,垂着眼,似是很受伤,半晌才小声道:“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大瓜平时都这样做的。”
轻许这才知道大狗的名字是大瓜。
轻许瞧着小孩儿这幅模样,一时间,心中又是自责,又是心酸,自己好歹还有个姐姐,但是这小孩儿却只有这只大狗,这小孩儿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个人,整日都和大狗待在一起,自然不熟悉人和人之间应该怎样相处,倒是行为模式跟大狗学了个干净彻底,一时间,轻许也不知说什么好,当下也不再多言,清洗了伤口之后,又给小孩儿上了药,又用纱布给小孩儿包扎了好。
轻许起身要去后院池塘取水给小孩儿服药,谁想小孩儿却一把拉住了自己,幽暗的烛光下,小孩满眼都是恐慌:“你……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听话,再不惹你生气了。”
轻许看着心酸,忙得伸手握住小孩儿的手:“我不走,我去后院取水给你服药,你今日流血多,必定要吃药才能好得快。”
小孩儿兀自不相信,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不生气了?”
“不生气,”轻许坐在小孩儿身边,拉着小孩儿的手说,“倒是今日,你为我受伤,我心里愧疚的很,其实我与你不过才相识几日,你为我这般奋不顾身,是不值得的。”
“值得,”小孩儿笃定地道,握着轻许的手又紧了紧,一边又正正经经说,“从前只有娘对我好,如今只剩下你对我好了,所以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轻许哑然:“你怎么知道我对你好?”
小孩儿眼睛晶亮,欢喜道:“你总带好吃的给我,还把肉包让给我,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
轻许大囧,馒头都是你和大狗生生抢去的好吧?还有,之所以肉包让给你,是因为我不想吃大狗的口水……
轻许拍拍小孩儿的脸:“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取水。”
小孩儿这才放心,放开轻许,乖乖趴在地上。
轻许取了水之后,小孩儿就着水服下了药丸,到底还是孩子,且又流了这么多血,小孩儿不一会儿就枕着轻许的腿睡熟了,轻许怕小孩儿晚上有什么意外,索性就留下了,好在明天是下半天的轮班。
咸福宫。
方之衡听了禀报赶来咸福宫的时候,方渐琛已经服药睡下了,只是脸上还带着刚才发病时候的潮红,陶静元坐在床前,握着儿子瘦骨嶙峋的手,暗自垂泪,整个人憔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