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意猜测万恶是被下了安眠药了,倾斜闻言哧笑了一声,他今天没有穿僧袍,全身穿的都很现代化,还戴了一顶鸭舌帽,帽子是反戴的,估计凌晨这个时间如果正戴鸭舌帽的话,会被当成想遮掩容貌的不法分子吧。
我们都在等倾斜说出事实,倾斜也不像芮叔那样喜欢绕着弯子说话,直接道:“他真的只是睡着了。”
我凑近万恶喊了声他的名字,没有动静,万意说道:“这也睡得太沉了吧!”
倾斜笑笑,“我也不清楚,是魏爷说的,万恶一睡觉就这样,不省人事。”
我依旧半信半疑,低头看万恶的脸色,比平常的扑克脸更加有活力,像是睡得特别熟。
“这次出门,我们得迁就一下万恶的睡眠时间。”倾斜顿了顿,“待会走小路吧。”
万意问:”走哪条小路?“
“小瀑布那条。”
万意说那并不能算作瀑布,只能称为水帘。车开到了水帘旁边,倾斜拿出了一幅地图,调整了一下车内灯光把地图塞给了万意,让她帮忙导航。万意嬉笑着回头看我,我自觉道:“我来吧。”
地图上是得善镇的交通网络,得善镇位于中部两省交界处,却因周围有山有水,自古交通不便,所以总是与外界有隔离感。隔离总与贫穷落后相联系,但事实上是魏万两家人勤劳肯干,早以将其周围的水路摸清,并开山凿洞,埋藏地下的陆路也有了。只是得善镇神秘主义风行,水路用渔网结阵,一般人看都看不明白,地下通道则神出鬼没,而且得善大部分居民和外来人走的都是“大路”。大路由来已久,蜿蜒在错落的万恶山上,很久以前是条险道,耗费数年修成了比较平坦的路,后来上面说要发展得善镇经济,结果进来一看,得善镇已经发展得像模像样了,觉得是可塑之才,就又多次对那条路进行整修。不过山路终归崎岖难行,如果用脚走的话,走的快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走出去,开车的话因为艰险,车速受限,得在路上耗费半天时间。
总之,交通和一些其他因素成了罩住得善镇的半透明玻璃,而且是单面透光的那种。我摊开了万意给我的地图,找到水帘这条线后,发现其出口目的地有多个,便问道:“去哪儿?”
“三号。”
“离下一个岔口比较远,先开着吧。”我话音刚落,车子缓缓起步,车灯照在水帘上,隐隐约约看出水帘后面是石壁。我回头看了看车后,一条图案复杂嵌着粗糙石子的宽道,笔直地通往这里。相传这里是先人的祭祀地点之一,宽道的目的地其实就是祭祀台。祭祀台就在水帘前,一块天然巨石——这水帘下面不是水洼,而是浸着浅水的巨型石头。人们祭祀的时候喜欢用血,动物的,或者人的,撒到这巨型石头上,跟随着水流扩散,浸润到脚下的土地里。
如果被镇里某些人知道我们开着车子直接上了祭祀台,真得遭一顿骂。
我突然想到如果不是那条花纹怪异的宽道,进入这里的车子就会留下轱辘印。得善镇的某些人为了守住秘密也是用尽了心思。
巨石表面比较打滑,车子行驶得十分缓慢,倾斜这时显得十分谨慎,开到水帘面前时,万意慌忙喊停,因为水帘后面依旧是石壁,万意挖苦说:“师弟,你这技术不行呐,没压准。”
我是第一次走这条路,沉默地翻看地图,听到倾斜表示可以调一下车的位置,我也挖苦道:“别别别,这石头那么滑,不要命了?”
倾斜无奈,耸耸肩:“我刚才准备铺东西的,但是考虑到没有人善后,就直接上来了。只能手动开门了。”
万意闻言带着手电蹿下了车,不一会儿,里面的石壁缓缓升起,出来了一个不规则的洞口,万意灵巧地蹿回了车上,我笑道:“轻车熟路啊。”
车子进去后石壁又缓缓落下了,看起来并不重,只是面薄壁。进来之后感觉闷闷的,倾斜让我把后面的氧气袋拿出来,觉得闷就吸点氧,我惊讶于他连这个都带了,转身从车后肚里取出两个氧气袋,低头却发现万恶头上出了细汗,我把他扶坐起来,这里可能堆积了其他气体在地面附近,坐高点比较稳妥。
我因为勤于锻炼,心肺功能还不错,暗黑的古老隧道里虽然空气是有些奇怪,但还不至于让我觉得难受,倒是万恶,额头细细密密一层汗,刚才还睡得好好的,现在却脸色发白,我把氧气袋对着他鼓吹都没什么用。无奈求助于倾斜,倾斜抽抽地笑:“人工呼吸吧。”
“去去去……”我立马脱口而出,“要来你来。”
车子平稳地往里开,我也开始觉得不适了,还在痴睡的万恶自觉地微张嘴唇呼吸,万意仔细瞧了瞧万恶,一反常态地严肃了起来,“这样不行,必须把他弄醒了。”
我开始对万恶进行拍,喊,晃,掐人中,灯光刺激,但他依旧没有反应。我们已经过了三个岔路口,要不是万恶出了状况,我估计自己都开始瞌睡了。在各种尝试失败之后,我愁眉苦脸地问前面两人,“要不试试人工呼吸?”
“赶紧的,不要想太多。”倾斜马上支持了这个提议。
我吸了口氧,实在下不了嘴,最后自己吞了下去,对倾斜道:“那么急,你怎么不来?”
倾斜急道:“我是男的!”
我急道:“我还是女的呢!”
万意道:“他醒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