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果然自己醒了,无神地看着我们仨。刚才还因他差点吵了起来,现在却都不知道说什么。
“感觉还好吗?”来自倾斜的问候。
万恶微微点头,降下车窗,用手电筒照了照车窗外的石壁,倾斜自觉地降低了车速,车前灯光太强,我们没办法看清周围的状况,倒是用手电看的更为清晰。沿路都是普通石壁,偶尔见有石柱嵌在石壁内,万恶问:“去几号?”
“三号。”我回答。
万恶示意我给他地图,让倾斜停了车,和万意换了位置,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对我和万意说道:“你们睡觉吧。”
万意闻言直接倒我肩膀上,我假装准备睡觉,却发现万恶不用看地图就能给倾斜指路。倾斜似乎抓住了机会,“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大师兄,你看看地图。”
我立刻领会了倾斜的用意,毕竟万恶是被我们坑来的,指不定会不会好好指路呢,我连忙拿起地图和手电,发现万恶指的三次路都是对的,叹道:“真是好记性。”
一时有点尴尬,倾斜道:“你好好睡觉吧。”
我这次真的睡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出了那条隧道,天色微明,我很后悔没有看到隧道出口的景象,因为这种秘密通道的出口都藏得挺有趣的,于是问:“三号出口长什么样?”
“是二号出口”万恶说。
倾斜踩停了车子,我连忙问:“怎么办?”
“三号出口已经封住了。”万恶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我完全不清楚,万恶怎么就知道。同为各自家族的头头,还未成功上位掌握实权的我,消息路子比万恶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万恶打开了汽车导航说:“我们得绕道。”
倾斜苦恼地轻捶着方向盘,我把万意给弄醒了。我问:“怎么,绕道不行吗?”
倾斜表示我们必须从三号口走,万恶说三号口过不了车,倾斜想了想开始启动车子往回走。万恶什么都没说,推开门灵巧地下了车,把万意脱口而出的一句“当心”甩在了身后。我回头看万恶站在颜色清冷的晨光中,似乎微眯着眼看着我们,又似乎什么都没看,总之慢慢就远了。倾斜车速很慢,估计还是不能少了万恶的,我于是给他个台阶:“我们不能就这样丢下他。”
“对呀,这里荒山野岭的,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万意及时附和道。
倾斜踩停了车子,分析:“一,我们得去三号口,因为我们要见三号口守门儿的;二,万恶是说一不二的,不去就是不去。”
“不是,三号口为什么会有守门的?”我问道。
“我听师父说,三号口附近的地被一个公司开发出来了,不派人守着难保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倾斜顿了顿,“这样,大师兄你回去找万恶,把他带到三号口去,我和万意先去三号口等着。”
我反问:“你不是说,万恶这个人说不去就不去吗?”
“荒山野岭的你背点食物过去陪他也好,然后想办法把他弄过来。”
“我不过去他也能想办法弄到吃的。”我说着开始往自己背包里加塞东西,“不过,把他带到三号口还蛮有挑战的,我要试一试。”
“加油,下车去看看他还在不在,你步行过去,显得可怜一点,真诚一点。”没想到倾斜花花肠子那么多。
我拐过车后的一个弯就看到万恶的身影还杵在路边,大概就手机那么大的黑影。我忙回车窗边,说道:“还在,我得过去了,你们注意安全。”又抓了一下万意的手,叮嘱手机联系。万意两眼含光看着我,瘪着嘴说:“我不想和你分开行动~”
我再强调了一次手机联系就走开了。
我不知道这种夏季的清晨为什么会有点湿湿的感觉,弄得我感觉万恶的那个黑影也是湿湿的,可能因为秋天将近吧,我喊了一声万恶,那个黑影动了动,我便加快了脚步。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开始觉得那个黑影十分异样,最后看清那就是个披了衣服的稻草人,我越想越气,跑过去踹了一脚,荒山野岭的,哪个没事的树个稻草人在这里。
我继续喊万恶,却没人应答,猛然瞥见稻草人后方插着几柱燃尽的香,香柱附近还有一堆灰烬,估计是烧纸钱的,想想这个稻草人应该是有什么寓意的,刚才气急败坏踹他一脚实在是大不敬。我双手合十作了个揖,算是给这位稻草人赔了礼。
继续往前走,却觉得身后发凉,回头一看那稻草人还在原地杵着,却见它对面的路边摆了三个瓷碗,我纳闷这是什么仪式,要在路边举行。走了几步猛然想起前不久二叔说晚上开车撞到晦气了,拜托奶奶去撞晦气的路口烧香做个法事,奶奶一边骂二叔不该晚上出门,一边就翻出纸钱和香火放在了桌子上,她这个人平时家务事多,不及时把东西摆在那里,转头就会忘记。
我冒出了古怪的想法:要不要去看看那是不是我们家的碗。
我喊了两声万恶,依旧无人应答,就不由自主迈开步子朝那瓷碗走去。
可以肯定不是我们家的碗,而且一碗米饭还晶莹剔透的,估计是昨天放的,还有一碗盛着一个猪蹄,最右边那碗是白水,拿起来闻了闻,不是白水,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