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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如兮?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拱手送出的东西真会这么好拿?宇文钦心中冷笑不已,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保命。若不是处处提防,说不定真就着了虞如兮那小狐狸的道。
至于那小狐狸?现在应该是拿了令牌,和那位神秘的倚阑楼楼主正在密谋协商吧。在宁国皇城,敢与宁国三皇子直面交锋,估计那位楼主身份也不一般。但从小狐狸的话里,宇文钦还是听出来了,那块令牌,不是宁戍函现在能有的,除非,等宁戍函成了国君,才有资格。也就是说,宁国三皇子与太子的夺权之争,已经开始了!
而选择这时候出手的虞如兮和倚阑楼,很有可能是太子宁戍道的同谋。眼下看来,还是太子这条孤狼手段更为厉害。
但是那个生死不明的老狐狸令温又属于哪方势力?宇文钦的直觉告诉他,老狐狸还没死,也许这背后有更复杂更深的阴谋!
在这场阴谋中,核心就是今晚商船里的货物!只有等商船到了码头,一切疑惑自然解开,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等日落之后,商船靠岸,他将成为那个真正钓鱼的渔翁!
“老丈,今晚码头要来的商船是哪家的?”在路边买了几个肉馅大饼,阔绰的丢下几块碎银,宇文钦向摆摊的老丈随口问了句。
“小哥,那商船可是有名的贾府商船,每年这时候都会运些丝绸锦缎,整个南都都声名赫赫。”老丈的话语里很是艳羡,毕竟家大业大的贾府还传闻是宁国皇宫的御商,早就传遍了大家小巷,也只当做是茶余饭后的闲聊,没觉得宇文钦有什么异常,反倒是有些诧异,这位小哥身着不像是富贵人家,可出手竟如此大方。管他呢,有银子赚,谁不乐意?
没看到老丈一脸笑呵呵的匆忙收下银子,宇文钦转身离去,无意识的咬着饼,心中有些犹豫。
这船是贾府的,也就是昔日的同窗贾荣家里的,贾府果然是御商。今晚江宁码头必然不能宁静,但贾府应该只是无辜的牺牲者,被它的主人牺牲了。很明显,它的主人,肯定是当今宁国太子宁戍道!
贾府傍上宁戍道这个大靠山,帮他运来货物,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机密被三皇子宁戍函得知。所以宁戍函才会收买一心想飞上枝头变鸿鹄的码头管事冯雀,哪怕冯雀已死,但三皇子绝不会就此罢手。
饿虎的反扑,狠厉的凶狼。今晚,狼虎相争,这才是真正的大戏!
泛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宇文钦将手里还剩大半块的肉饼扔到墙头,那里,蹲着一只流落街头的狗,狗全身毛发不复光鲜,搅在一起,显得落魄,但它的双眼森冷,并没有一股脑的冲上去,而是冷眼旁观,戒备的张开獠牙,静待时机。
转过身后,墙角的狗和那块饼已经消失不见,不留一点痕迹。
没有再回铁匠铺,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他,看来那位三皇子还是没有死心。绕过街口,宇文钦很快消失,只留下几个张大着眼错愕不已的尾随者。
想甩开这些人并不难,宇文钦自然不是没有经验,何况他曾学的拳脚功夫可不是花架子,只是从来没暴露过罢了。
这一次,这位三皇子估计要吃大亏了,宇文钦也就不必在意这些,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关系到今晚他究竟能否成功脱身!
他冒险了这么久,要做的就是脱身,而不是保命那么简单。
这盘棋布局了这么久,也该他动手了。
皇城南都,南陌书院附近的青石巷,正是那次教训贾荣的地方。宇文钦知道,有位少女,在等着他,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不是偶遇。
顺着墙上的标记,宇文钦到了青石巷。午后的春光,慵懒中带着温柔,一袭白裙的少女还是面若冰霜,宇文钦的剑眉又一次皱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空谷幽兰一般,没什么情感波动的声音显得很冰冷。
“长公主殿下,你犯规了。”自从上次她故意露出绣鞋上的“宁”字纹路后,宇文钦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墙角处的“宁”字明显是指向这里,宇文钦早就知晓眼前这个威严少女的身份。
她是宁国长公主,宁国国君唯一的掌上明珠。或者说,名义上的姐姐?
呵呵一笑,宇文钦可没那么高的觉悟。这位长公主出现的时机太巧太巧了,上一次“偶遇”后,宇文钦就被三环至宁戍函给盯上;而这一次,恰好在宇文钦布局良久准备一举脱身的时候!
她仅仅出现两次,可每一次出现对宇文钦来说都是致命的!这又怎么是巧合?
少女面带轻纱,头顶凤钗,额前几缕青丝随微风浮动,安静的站在巷口,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哦,我忘了,你从他那儿得知我的存在就已经犯规了,现在再犯规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吧?”宇文钦讥讽不已,那个“他”除了宁国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君宁恒仪还能有谁?
让宇文钦很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宁恒仪不肯放过他,怎么不直接杀了?还让这位掌上明珠来搅局?
若是说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大发慈悲,宇文钦只会冷笑。他注定只是几位皇子的垫脚石,甚至还得加上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长公主。
谁先取得猎物,谁就能成功?宇文钦可不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你现在充满了怀疑,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见宇文钦一脸冷漠,少女终于开口了,大珠小珠落玉盘,声音清脆悦耳,但很快变得严厉,“你怀疑得太多,这并不是好事!”
“你有资格这样说?”宇文钦很是不屑,这个少女并不比小狐狸好到哪里去,要不是她,宇文钦现在的危险要小得多!没有再看少女那微怒的模样,宇文钦狞笑着继续逼问道“让我猜猜,你现在是不是处于那条凶狼和那只疯虎的漩涡中?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无法脱身了?不管结局如何,你的下场都不会好看!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尊敬的长公主——宁修音殿下!”这一句,宇文钦表情戏谑,带着些癫狂。
少女真的怒了,贝齿轻咬着樱唇。宇文钦说得很难听,但这的确是不争的事实。宁戍道和宁戍函的布局,她早就知道,也早早打算。可根本没想到的是,吴国太子的死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她隐约觉得,吴国太子吴钰的死,并没有这么简单,她设身处地的想过,无论是宁国太子还是三皇子,都不可能直接下手!
不然,整个宁国将要面对吴国的报复,或者更多的国家会趁机插手。
但事情偏僻发生了,而且和她想的完全不同。吴钰的死,居然没被发现是在宁国动的手,连吴国国君都没发现,反而传出了一个震惊七国的消息。
吴国太子吴钰一行在出使梁国的途中,被发现死在吴国与梁国交界的芝江附近!芝江也是汜江支流,与江宁河同源,两条支流交界处也在宁国皇城南都附近。
而宁国内的知情人,皆是缄口不言。似乎这件事就是这样,已成定局。
细思恐极!作为宁国长公主的宁修音,很快就明白过来,这里面,还有更深的阴谋,一个连宁戍道和宁戍函都被算计了的阴谋。
若被得逞,后果无法想象。宁修音不得不再次出面,见一见这位知情人——宇文钦。从始至终,这里面都有宇文钦的参与,哪怕他根本没有资格布局,但宁修音只有通过他,才能弄清事实的真相。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顺着紧紧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宇文钦盯着轻纱下少女的双眼。
“你想脱身,想要离开皇城,我能理解。但是你就不怕外面只是更大的牢笼?天大地大,宁国很难有你的容身之处。”少女放开有了齿痕的薄唇,蹙着眉头,她并没有这个权力。
“那你还能给我带来什么?”轻笑一声后,宇文钦摇了摇头,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句话,才是他的重点。
“今晚,我会去江宁码头!”少女毫不迟疑,冰霜的小脸也绽开出鲜花,天山雪莲一般的笑,显得纯粹无暇,这代表了她的诚意。
收起一脸的轻浮,宇文钦慎重的摸着下巴,才十六不到,哪有什么胡须?最多也就是点点绒毛而已,不过这个动作却并不显得不适,反而契合他的早熟与稳重。
“我跟你一起去。”松开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宇文钦同意了这位长公主的价码。
只有亲自前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宇文钦从来不敢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再亲近也不行。这不是冷血,而是生存!
“其实你不必这么心急,你来找我,是因为吴国太子吴钰的死是吧?”既然接受了宁修音的诚意,宇文钦自然要给她一个答案,“你只需要稍微站出来再多仔细的想就能明白,你的两位皇兄,是受了谁的默许,这个疑惑自当迎然而解。”
话没能说得太开,但宁修音再愚笨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父皇宁恒仪所默许的。宁国国君,似乎才是最大的赢家!
“现在,可以去码头了吗?”宇文钦淡淡开口,虽然日落还早,但时间已经不多。
至于吴钰的死真的就是国君宁恒仪算计好的?宇文钦其实只是有所怀疑,内心并没有定论,但只要有人愿意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