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
好在这点儿疼痛对卿予光来说也不算什么,刚好他离瞿溺恩更近,多跑了几步就到了瞿溺恩身后,这才松了口气,随手撕下衣摆一角绑在受伤的地方。
瞿溺恩见卿予光没事,这才回头看着黑衫男子:“你……”
然后又轻笑了声:“不重要,反正也要死了。”
黑衫男子正想夸瞿溺恩长得还不错就听到瞿溺恩说他要死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小厮看了看瞿溺恩制造出来的大窟窿,心头一惊,只怕最难对付的是这个小姑娘!糟了,他还是赶紧逃命吧!
念头一出,他就要跑,瞿溺恩又不是没注意到还有个人,怎么可能让他逃掉,袖中滑出一枚绑着透明线的针,稳稳的从小厮膝盖穿了过去,小厮惨叫一声,在地上打滚。
动作只是一瞬间,黑衫男子的剑已经在她脑袋上就要下来了,瞿溺恩也不慌向前一倾,一手握住黑衫男子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倒向黑衫男子的时候悄悄捏住了他的脖子,在黑衫男子来不及恐惧的时候拧断了他的脖子。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黑衫男子就死在了瞿溺恩的脚下。
高手?
这个水平?
瞿溺恩捡起黑衫男子的剑,丢到还在打滚的小厮面前:“再滚连你也杀。”
小厮立马忍着痛,停了下来。
“你是哪国的?”
“琉、琉国。”
瞿溺恩若有所思:“滚回去吧,顺便带走尸体,还有……我会去琉国一趟的,哦,忘了介绍,我有个被人熟知的名字,叫做邪皇。”
卿予光愣愣的看着瞿溺恩,她这话是暂时不回邪教了吗?
小厮没有说话,带着瞿溺恩用来飞檐走壁的针拖着尸体走了。
“高、高手啊!”
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客人说话都结巴了,本来是想看看是谁那么闲的蛋疼大晚上的不睡觉,结果就刚好看见黑衫男子倒下的一幕,偏偏他又是见过黑衫男子白天是如何嚣张跋扈的,心里没有觉得这位病态女子恐怖,反而还想叫好。
但是转念一想,这姑娘刚刚可说了自己的身份了,他再叫好显得有些尴尬,围来的客人心里想的自然和他是一样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邪皇?
瞿溺恩揉了揉手。
“走吧,这里不能住了,我们换一间。”
她倒是很平静,店小二可就没她那么淡定了,直接领着瞿溺恩和卿予光到了最好的上房,在卿予光给小费的时候一个劲的推,他哪里敢收邪教的钱!
店小二出去了之后,卿予光看着已经脱了外衣躺在柔软大床上的瞿溺恩,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就不说什么怕不怕他乱来的话了,人家瞿溺恩怎么可能会怕?一只手就能掐死他了。
有内力的时候还能调笑几句,没有内力的时候,这些话连说的必要都没有,因为瞿溺恩有足够的武力值。
默默的倒在榻上。
瞿溺恩突然蹭起来,看了看隔了一道略微透明的布帘的那边,掀开被子走到榻前,直直的盯着卿予光的胳膊。
“怎么了?”
卿予光问:“难道是发现你喜欢上我了,舍不得我睡榻想邀我与你一同睡床?那还是别了,我可是非常守身如玉的!”
话刚说完,瞿溺恩就开始脱卿予光的衣服,卿予光愣了一下,想起什么也没反抗。
“你自己来,我去给你买点药,还有衣裳。”
瞿溺恩实在没有帮人脱衣服的技术。
“不用了,过会儿就结痂了。”
“嗯……那我让店小二去,你不用怕,我说了会保护你。”
瞿溺恩摸了摸卿予光的头:“不会离你太远的。”
卿予光虽然觉得被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很别扭,但心头还是忍不住发暖,他哪里会怕,在战场上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瞿溺恩叫来店小二,吩咐了一番,然后坐在榻上:“看在你是伤者的份上允许你睡一晚上的床。”
“你不是怕冷吗?”
“一会儿再让小二送床被子来就好。”
卿予光胳膊上的伤口因为被扯下了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裳,所以又开始冒血,瞿溺恩拍了下脑门,她好像应该晚一点再让卿予光脱的,匆匆去打了盆水,拿了张干净的帕子给卿予光擦拭伤口周围。
“真是有幸,这是你第一次伺候别人吧?”
卿予光问。
“嗯。”
好一会儿,店小二才双腿发软的跑了回来,他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敲了两下,推开房门就看见瞿溺恩正在洗帕子,顿时觉得卿予光太幸福了,竟然能让邪皇用杀人的手来洗帕子!
犹豫了会儿,店小二把药和干净的衣裳放下,悄悄的出去了。
他真的觉得多呆一会儿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瞿溺恩放下帕子,拿着没有名字的小药瓶走到卿予光面前:“把手抬起来,我给你上药。”
等瞿溺恩小心翼翼的在伤口上撒上了药,用布条包好,卿予光都快睡着了。
“床上去睡。”
“你去吧,好歹我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睡榻。”
卿予光没有要动的意思,瞿溺恩又让小二送了床被子来被卿予光盖上,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老夫人,要是她听到动静就立马过去的话,卿予光也就不会受伤了,虽然是小伤,但是她还是……
很抱歉。
“对不起,明明说好了会保护你。”
卿予光叹了口气,坐起来:“你这样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瞿溺恩了,这种小伤我以前经常会有,你不用在意,不过你能把我当成朋友,我很开心。”
他很确定现在的瞿溺恩绝对是潜意识把他当做朋友了,只有把他当做朋友所以他受伤了,她才会自责不是吗?而且他想,瞿溺恩忽然说要去琉国多半也是因为他。
瞿溺恩不说话,卿予光拍拍瞿溺恩的肩膀:“去睡吧。”
瞿溺恩还是不说话,不过倒是听话的躺到了床上去,卿予光这才躺下把被子拉上盖着,闭着眼脑袋里却全是瞿溺恩那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就杀掉一个人的画面,那么从容,那么冷静。
却,带着满满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