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上肆意飞行的热气球,
想飞,想离开,想看一看世界,想更接近太阳,
不管降落在哪,
都好。
Part向铮:
直到从老房子出来,我想给关晓熙发个短信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带手机。有的只是运动短裤里剩下的几十块零钱。
我坐车回了家,远远的站在楼下,看着三楼亮灯的窗户发呆。自作自受,我自嘲的想。然后我看到秦瀚达和一个男人走下楼来,边走,边不断推辞男人手上的礼盒。呵,他总是正直的不近人情。我突然想,如果我现在跑到他跟前,告诉他我没回墨尔本,并且暂时不打算回去,想必他能气得把我从六楼房顶扔下来。
所以自然还是走为上策。
晚上的天气特别凉快,到处是乘凉的老头儿老太太,踢毽子,下象棋,乐不思蜀。
我没出息的想,过个五六十年,我也干干这些事儿,可是现在不行,现在要干正事儿,要不等到那时回头琢磨,想干的没干过,想实现的也没实现过,就光剩下后悔了。
我就这么漫无边际的边走边想,没有目的地。很意外,我遇见了安东瑀。庆幸只是安东瑀,不是别人。
我们去了牙米,不管是我还是他,我们去牙米都不用花钱,老板Tony是个特别有外面儿的人。
牙米,这个地方不管隔了多久再进来,它都没有任何变化,一如既往的将它西部牛仔的装修风格延续到底,安静,不喧哗。
“你跟关晓熙住一块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并不知道我参加什么比赛的事,这点要感谢关晓熙。
“没多久。”我回答。我看到安东瑀似乎很不高兴,什么也不肯说,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这样的气氛让人觉得压抑,直到喝下六七瓶时他的脸呈现出一副饱和的红润之色,话也絮絮叨叨的多了起来。
“我…我喜欢关晓熙…喜欢七年了。特别……”他打了个嗝儿,接着说:“特别喜欢。”
“我知道。”我试图那他手里的酒瓶,不让他继续醉下去,但是失败了。
他看着我嚷嚷:“可是我尊重她…我尊重她你知道吗……我追了她一个多学期…连抱我都不敢抱她,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就敢跟她同居?”
我想他一定想歪了,喜欢一个人那么久都不了解那个人,我替他感到悲哀。
“你喜欢她吗?”他又问。
“够了,别喝了,再喝Tony喝赔了。”我岔开话题,用的是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觉得好笑的借口,直觉告诉我,我没有哄一个男人的本事和耐心。
“你会跟她结婚吗?”他继续发酒疯。
什么破问题!果然,没有第三个人明白我和关晓熙。
“不会。”我如实说。结果话音未落,就被安东瑀一拳甩在脸上,又腥又咸的滋味在嘴里散开一点也不好受。
“你…你别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责任…”
“你想哪儿去了?”
“我…我想哪儿去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把关晓熙…把她当什么了!”他继续叫嚣,引来周围数十双目光,指指点点,一点都不懂得难为情。
也是,醉鬼嘛。没人能跟一个醉鬼说得通。我站起来打算离开,结果伴随着几声尖叫,安东瑀成功变身为一只乱了性的疯狗,扑过来扯住我的衣领就打。
“这拳是替关晓熙打你的!这拳是上次你打我我还你的!”他振振有词,全然不顾前来劝架的Tony。
什么跟什么。真让人忍无可忍。已经是这样的局面,想不跟他计较都不行了。我回了他一拳,其实我没有太用力,但喝的烂醉的安东瑀还是骂骂咧咧的摔在地上。这场闹剧才草草收场。
从牙米出来,我的心情说不出的烦躁。我去了新意街,关晓熙她爸不可能这么早就回去。我用全部的钱买了好几瓶啤酒,坐在没有人的广场,无聊的看着挂在对面钟楼上的秒针滴滴答答。
我很少喝醉,因为通常我在喝得大醉以后,除了胃疼意外,还有可能不能控制的胡思乱想,或者胡言乱语。最后一瓶酒下肚时,我的大脑也想入非非起来,为了这个比赛,我竟然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而重要的是,我也开始不自信,本来就不是个自信的人,不是吗。
回到老房子的时候,凌晨赛点的报时刚刚敲过第三声。我摇摇晃晃的推门进去,关晓熙还在看碟,她竟然还没睡,见我回来,打着哈欠走过来,开了灯。
“你脸怎么弄的?”灯亮的时候她特别诧异。
我意识不清的想,还能怎么回事儿,作呗。我挪动脚步,差一点就跌在她的身上。
“你喝这么多酒干什么?”她仍处于诧异的状态中。
说不好是被酒精泡坏了大脑,还是借了酒劲儿,总之,当我出其不意的将关晓熙抵在墙上的时候,那个女孩儿确实被吓了一跳。她应该问我“你想干什么。”才对,可是她什么都没问。
我也不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俯下身子吻她,却在离她的唇不到五厘米时停下。呵,我终究还是不会太混,我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的看着我,让我什么都不敢做。但她无比美丽而镇定的目光背后,是轻微局促的呼吸。
“你想跟我结婚吗?”酒精让我毫无理性的胡言乱语。
“你喝多了,早点睡。”
“你跟我睡吗?”
“向铮你混蛋。”她的语气出奇的缓慢而平静,可是听起来字字有力。
呵,混蛋,我松开抓住她的手,冲进洗手间,把淋浴对准自己的脸,从上而下的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清醒。
关晓熙随后进来,她依旧什么也不说,淋浴从我的手里到她的手里,一个“夺”字足以概括,她将冷水开到最大,向我头上,身上冲。呵,真是个有点小心眼儿的女孩儿。她不是真的爱我的女朋友,所以她不会真的心疼我,我们只需要演好这场戏。,我的身体紧贴着湿漉漉的墙壁,一点一点往下滑,像一个即将融化的雪人,最后疲惫的瘫坐在地上。
几分钟后,她关了淋浴,拿了一条干毛巾,使劲儿的揉我的头发。
“醒了吗?”她态度淡漠的问,但没等我回答,其实也用不着回答。她就像一个日本的少女,跪坐在被水泡过的地上,目光终于变得柔软起来。
“向铮。”她很郑重其事的叫我的名字:“我们在一起,谁也别想以后会怎么样。要是有一天,我不想跟你好了,我会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也是,什么时候腻了,烦了,你也得第一个告诉我,谁也别想着让对方负责点什么,行吗?”
“行。”我回答。
对于刚才的事,我后悔极了,冲动要人命,真不假。但我也觉得,关晓熙这个问题其实挺多余的,她是个喜欢爱情大过于喜欢某个人的女孩儿,除了我,大概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给她爱情的同时又不找她要点什么的,相信她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跟我好。
而我,亦不想对那个女孩儿负什么可笑的责任,更懒得往婚姻里插上一脚。邱洁就是被这不现实的玩意儿弄死的,我就是这不现实的玩意儿的产物,重蹈覆辙,没有那个必要。
当太阳窜到二十四楼楼顶,居高临下的炫耀时,,已经是正午。要不是关晓熙跑来敲门,我大概能睡到比赛结束。临走钱,她拿着粉底在我脸上的伤处涂抹了半天,效果还不错,还好只是网络直播,应该不会看得特别清楚。
比赛的地点是柏阳市最大的体育馆,我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小学四年级。因为参加一个活动,我在那一天突然爱上音乐这个玩意儿,然后开始向往有一天能像那个音乐学院的学生一样,在自己的舞台上边弹边唱,底下有无数观众。
也是从那天起,在这个喧闹占了主流的大城市,只要给我一副耳机,哪怕整天只呆在没人的小胡同里,我也不会觉得寂寞,没音乐会死,真的。就连平日里的安静,也只有听到音乐响起时,会情不自禁的跟着节奏痴迷,说疯癫也行。可是突然被拎到一个场面上,面对底下评委的指指点点,还是让人心里没底儿。
第一轮比赛结束后,我被待定,一点不出乎意料,淘汰的少,直接晋级的也少,大部分是像我这样的。侥幸这个词在我身上基本上不算是存在。我甚至准备好,要是淘汰了,就会墨尔本,老老实实的把学位读回来,省得再编谎话下去。
然而逆转这种事,恰恰都发生在人们最意料不到的时候。我下台时,评委突然一阵窃笑的把我叫回来,告诉我我可以直接晋级了。
刚才,是个玩笑。靠。我用那种被主持人夸张为“腼腆”的笑容面对他们。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形容我。如同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跟我开这个玩笑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节目效果吧?看来,我需要好好适应。
回老房子的路上,我在自己嘴角的伤处上狠狠地搓了一下,挺疼。看来是真的。墨尔本,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想,终究还是有些小满足的。来看我比赛的关晓熙更是心情大好,她买了零食拿在手里,边走边吃,边吃边哼哼着歌。
“你想要什么奖励?”她突然扭过头问我。
总算,没有因为昨天的事让她和我有什么距离,她一直是个挺痛快的女孩儿。关小妞儿,我在心里这么叫她。
“不是说好了吗,不管淘汰还是晋级,你都得请我吃饭。”
“还有呢?”她想了想补充:“直接晋级给两个奖励。”
“睡觉吧。”我如实回答,昨天一直折腾到天亮,睡了三四个小时就去准备比赛。我现在困极了。
不料关晓熙却踹了我一脚:“又来了是吧!”她嚷嚷:“再这样我揍你信不信!”
所以说嘛,人不能说错话,说错一次人家记你一辈子。
我揉揉她的头发说:“我的意思是我困了,我想睡觉,睡到自然醒,你别叫我。”
“庸俗。”她嘟囔。
奇怪了,睡了懒觉也要被人说庸俗。我困得不想问她为什么,一直回到老房子以后,她一个人无聊跑出去玩了,她是天生在家呆不住那一类的典型,,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不知道。这一觉醒来时,已经是转天中午。
我上辈子肯定是困死的。
下午关晓熙回来了,这个小购物狂兴奋地将大包小包拎进门。然后举着她刚买的小衣服一件一件的往我身上比划,嘴里还叨叨:“真可爱。”
她的积极让我哭笑不得,我拉了张椅子坐下,然后很无聊的解释:“别比了,我穿不了。”
她收起衣服看着我傻笑:“你当然穿不了!我买给我哥的孩子的。”说完,她掏出一个漂亮的礼品袋给我:“这个才是你的!”
我好奇的打开被她包裹的神神秘秘的包装问:“什么东西?”
“内裤。”
我确定我听到的是这两个字没错,脸上好像烧了一团火,突然麻麻的。长这么大,除了两个我曾经叫过妈的女人,再没有人给我买过这种东西。
我听到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天我洗澡时,不小心把你晾在卫生间里的内裤碰到马桶里了。”她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买了三条。”
我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奇怪,和她在一起我总是莫名其妙的紧张。我发誓,这是我唯一一次忘记把洗好的衣服拿回我屋里晾。
“你去买这个…买东西的人不觉得奇怪吗?”
“我先看好,然后叫东东去买的。”她说:“昨天他喝多了打你,他特别后悔,所以无条件帮忙。”
哦,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你不试一下吗?”
我用惊呆的表情看着她,慌张回答:“不用…不用了。”
她歪头将我打量一番,坏笑道:“也对,我眼光一向很准。”
我被她看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我掏出钱包问:“多少钱?”
她挑着眼神往我的钱包里看:“你那些一百块的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呢?”她攥着拳头当成麦克风举到我跟前:“这些就是我的钱对不对?请说对。”
“对,都拿走吧。”
她得逞后哈哈大笑,笑够了问我:“前都被我拿走了,你没钱买饭怎么办?”
“那就饿着呗。”我说。
她伸出小爪儿,在我头上摸摸,彻底把我的发型弄乱,说:“装可怜。”
所以你看,我们两个之间经常乐此不疲的进行这些毫无营养的对话活着没来由的傻笑。她是个大大咧咧,并且马马虎虎的女孩儿,不会记仇甚至生气都不超过一夜。这让我相信她会给我买内裤只是出于哥们儿的行为。
下午,我们一起出去,她要送她的第二个礼物,这个执拗的女孩儿,她说,绝对不会很雷人。那么,好吧。
一沫商场的七楼,有很多像样的餐厅,而四楼到六楼,是一些特别有个性的小店,她打电话预定好了位子,然后我们决定现在楼下逛一会儿再上去吃饭。
我们俩很难同步,,当我还驻足在一家小店的时候,关晓熙则已经出去了,她总是这样,眼睛一扫,就知道里面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这次,她很快又折返回来。
“你猜我看见谁了?”她神色从未有过的慌张。
“谁?”
“你女朋友,倪珈祎。”
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但我还是被吓到,我装出一副冷静的样子,先解决我们之间的第一个问题,我捏捏她的脸蛋:“我女朋友不是你吗?”
“我没跟你开玩笑,她看见我了!”她有些急了。
我当然相信,倪珈祎还在中国,不是没有可能。我于是将计就计,在那家店买了一件我并不是多喜欢的衣服,一顶帽子,一个墨镜,我没有划价,每次和她出来没东西我都没怎么划价,我为我的不好意思只能大出血。老板应该赚了至少三倍的价钱,所以当我找他要跟烟来掩饰的时候,他答应的特别爽快。
他给我的烟一点也不好抽,劲儿特别大,我差点被呛了一下出糗。
走出店门的时候,我用余光看到那张久违的小脸儿,委屈的,猜疑的,五味杂陈。
我只能和她说对不起,因为我和她,不可能有交点。
坐电梯的时候,我看见了秦睿和吕骁炀,这让我很意外,我拉着关晓熙的手快走几步想避开他们。
就这样,我们到餐厅的时间比预约的提前的半个多小时。坐在餐厅里,我忍不住东张西望,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就怕万一秦睿他们也上来吃饭。这个世界上的事都说不好,真的要巧合起来,就像多米诺骨牌,一环扣一环,让你没时间喘气。我暗暗想好,要是看见他们,我就摊牌,这次怎么也要留在这,怎么也要把比赛比完。我不想等到以后再去后悔。
“我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吧?”关晓熙似乎是看出一二,她一直就是个挺聪明的女孩儿。
“没关系。在这吧。”
“倪珈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挺可爱的,你一点儿机会也不想给她吗?”
我有些回答不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倪珈祎,她是个特别单纯,特别崇尚天长地久的小女孩儿,而我不行,我对爱情从来没有过信心。再老土一点说,我真的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妹妹看。
我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恰到好处的岔开话题,遗憾的是,来电话的是秦睿。
“你现在在哪?”他问。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只能将计就计:“学校啊,上课呢。”
少顷,他又问:“你那个小女朋友也回去了吗?”
我想他们一定在一起。
“不知道,我另找地方住了。”
我压抑着我有些紧张的心情,异常平静的回答问题,然后我看到坐在我对面的关晓熙,捂着嘴巴偷笑,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我提前挂断了电话,我敢肯定,秦睿现在至少见到倪珈祎了,他也一定从她那知道我没有回墨尔本的事,既然这样,我也决定赌一把,把这件事告诉秦睿,但是,决不能让倪珈祎知道。
两天后,我打电话约秦睿在牙米见面,我带了关晓熙一起,他见到我们颇为惊讶。
“没想到你还挺花心的。”他问:“你是因为她不回墨尔本吗?”
他对关晓熙莫名其妙的敌意或许只是因为他先认识了倪珈祎,要为她打抱不平。
我紧握住关晓熙的手,很凉,几乎没有什么温度,这一刻,我希望我能保护她。
“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就这样手拉手的展示在秦睿面前,然后我说:“我喜欢她。”
喜欢真的是不容易说出口的两个字,我一直认为这样的话放在心里比说出口要真实的多,可是,今天的情况是个例外。
“呵。”秦睿轻蔑的一笑:“秦瀚达知道了怎么办?”
关晓熙突然起身离开,她笑着跟秦睿说你们先聊,然后换下之前的歌手,她唱了一首挺慢也挺好听的歌——I still believe,她的声音让这里的气氛变得特别好,有一刻,我竟然天真的想,我和秦睿不像双胞胎,反而和关晓熙更像。她只是一个想要没有负担的爱情的女孩儿,始终在一点都不会伪装的保护着自己,突然,很想好好的宠她。
“倪珈祎回来找你了。”秦睿说。
“我知道,你帮我劝她回去吧。”
“我凭什么帮你?”秦睿说了很没有新意的话。如果在以前,以他的性格,不去主动告诉秦瀚达,已经实属难得。
“你要是帮我了,我就能呆在这儿,到时学籍和留学签证都被取消,秦瀚达肯定气得跟我断绝关系,比你现在就告诉他后果严重得多。”
我和他大开玩笑,秦睿是典型的逆向思维,俗称叛逆,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种,所以顺着他说没准他还真能帮你。当然,我没有那么傻,我早就向学校请了假。
“签证取消是小事,你要是把我爸气死那才冤呢。”他嘟囔:“为了她,至于吗?”
我默不作声,即表示认同,这一点,我和秦睿多少还是有些默契。
“行,你上次帮我一次,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是你的。”他顿了顿说:“你最好在秦瀚达发现之前回去,别牵扯上我。”
我为我的小得逞偷笑,总算摆平了一个。
我特别仗义的说:“咱俩喝杯酒吧,我请客。”
“行啊。”他爽快答应,然后朝关晓熙呶呶下巴:“看我不当着你对象的面儿把你灌醉的!”
呵,还不知道谁先醉了。我想,这要多亏高考前秦睿的赐教。我记得那一年,秦瀚达和向雅晴偷偷商量要送我和秦睿其中的一个人出国留学,具体是送谁,要看我们高考的成绩谁更差一点。他们说这话的时候,故意让秦睿听到。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几天前他们和我谈过,打算让我出国上大学,我同意了。但是秦睿的成绩是在太差,所以他们用这件事激励他。开始前一天晚上,秦睿和吕骁炀请了好几个哥们儿,想着法的灌我喝酒,他的目的我一清二楚,想让我在考场上闹肚子然后考砸好顺理成章的出国。
可偏偏出现了背道而驰的结果,转天考试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出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我那个讨厌的毛病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发生过。但我依然故意把答题卡全部涂错。
最后的成绩也是显而易见的,我考得一塌糊涂,秦睿考上了二本,还上了个设计专业,接下来,他就能回到他五岁以前没有我的那个家。这样看来,算是皆大欢喜。
但是那一晚,喝醉的果然是秦睿,在他一瓶接一瓶的喝的时候,我其实只拿着那一瓶酒装模作样,所以我总是不醉,并非是因为我酒量好。
秦睿说了很多胡话,譬如,乐瑾儿你为什么不狠点心也回来。再譬如,向铮我上辈子肯定欠你的,你才来我家搅和我的生活。又譬如,他们早晚知道还是亲儿子好。我只能对他的话一笑了之,有个秘密,我知道而他不知道。最好,他永远都别知道。
深夜,我将秦睿送上出租车的时候,关晓熙早已经离开。我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些零食,打车回了老房子。
屋里有光,看来她还没睡。我经过她的门口时,看到她还在看电视剧,我敲了敲门进去。她很高兴,她高兴不是因为我回来了,而是因为看到我回来后给她买了好多零食。
“你不是说不吃我买的东西吗?”我看着她乐不思蜀的抱着一大袋零食问。
“说了吗?”她装傻。
出尔反尔,只有女人才有的特权。
“那你怎么谢我?”我指的是买零食这件事。
她从袋子里翻出一个奶茶扔给我:“请你喝。”
无语。
我拿着奶茶准备出去的时候,又接到她扔过来的另一个奶茶,然后听到她说:“顺便。”
“一会儿请你看电影。”她说。
“什么电影?”
“一会儿就知道了。”她故作神秘。
我不再问,只要不是动画片或***什么的,别的我都能陪她看一会。当我拿着两杯奶茶进屋时,谜底已经解开。
咒怨之黑少女。
因为冠上咒怨二字作为前缀,所以我想它应该很恐怖,事实上也大致如此。关晓熙同学吓得躲在我的怀里,随着一惊一乍的剧情是不是发出尖叫。
但我觉得还好,鬼片嘛,在恐怖也只能停留在那19寸的屏幕里,只要三心二意的看,别太认真,就不觉得多可怕。
我把这句话当笑话说给关晓熙听的时候,她吓得用手指使劲儿的口我的胳膊,所以我还是希望这场电影快一点结束。
“怕了吧?”我逗她。
“切!”她不屑一顾:“我从小就看鬼片,还没有我怕过的!”她继续吹牛:“我是怕你害怕。”
呵,嘴硬的丫头。我不打算跟她计较。
“我给你剪指甲吧?”她突发奇想,没等我同意就拿来了指甲刀。
我想拒绝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她抓在手里,这件事真比任何一个鬼片都恐怖。我知道她无非是看了那个电影后害怕一个人呆在屋里,所以想让我多陪她一会儿,但是又觉得直说难为情。
“刚剪过,再剪就疼了。”我哄她:“我就在这陪你一会儿。”
“放心吧,不疼。”她固执起来,语气想安慰小孩儿,让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关晓熙,小妖精,原来没有在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我仿佛听到她仰着小脸得意兮兮的说:“哼哼,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