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程凌风又睡在书房,阮丝语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
吃着早餐,丝语说:“我想请一天假,回家看看我爸妈。”
“你现在身体很脆弱,等过几天好些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程凌风放下餐具,望着她说,面颊苍白,眼睛红肿,这个样子叫他如何放心。
“不用了,你派个司机送我就行,去了哪里他自然知道给你汇报。”丝语说,眼睛红肿得睁不开,眼皮沉沉的。
程凌风还想拒绝,但不得不妥协,否则一大早又要吵起来:“好吧。”
临出门,丝语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这个样子让父母见到,没准儿会担心坏的。
阮丝语的娘家,住在城区,闹市当中的居民楼,显然,这是逆城市化的结果。但丝语喜欢这样,虽然吵闹了些,但交通方便,不像程凌风的家一样,到市区购物还要乘车。
已有些旧的布艺沙发,被母亲整理得很整洁,虽然没有程家的那么绵软,却觉得特别舒服,坐上去便有了些睡意。
虽然许久不见十分想念二老,但是听着他们唠叨,无非是家里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儿,丝语又有些心烦。或许,女儿的这些伤心事,他们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在他们看来,嫁进豪门做少奶奶,那是无忧无虑的。
只坐了两个小时,丝语便借口离开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看来,自己终究不再是属于那个家的一员。
当然,她也不是程家的一员,她现在想要的,只是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不会有人有理由赶走她的家。
何为家,除了拥有房子,当然还需要家人。但她,只能是降格以求,只要有一个能居住的地方,便可称之为家。
可见,她是如何不愿意回去程家。
看着来往的行人、车辆,繁华、嘈杂的大都市,却让她更加孤单,泪水,悄无声息地滚落。
“小心——”
丝语一惊,搬着货物的工人从她身边擦过,脸颊被划破了皮,隐约有血珠渗出来。
“你怎么呢?失魂落魄的。”
看着焦急地皱着眉的清秀、斯文的男人,丝语惨淡地笑了笑,突然想趴在他肩头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晴洲,这位是……”苏晴洲身后,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微卷的黄色长发,乖巧的圆脸,一身低胸白色短裙,似乎看不出年龄。
“我同学。”苏晴洲淡淡地介绍,甚至没有说明丝语的姓名。
女人的眼神倏然掠过二人,伸出手友好地打招呼:“我叫夏之初,晴洲的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丝语突然有些胆怯,她一向对于某些人会比较防御:“你好,听我老公说,你们就快结婚了。”
阮丝语此话,只是想和苏晴洲撇清关系,夏之初的眼神,分明就是有所怀疑。
“是吗?那你们到时一定要来。”女人紧紧握着苏晴洲的胳膊,撒娇一般地笑着。
丝语不得不感叹,夏之初是一个很青春、很活力的女人,自己似乎突然变老了。但有朝一日,她会发现,这个女人远不如她外表那么简单。
苏晴洲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第一次见面,却似乎很熟稔的两个女人寒暄起来。他的眼神,却总是不经意地打量着丝语,似乎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他知道,她在程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姐姐的老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瞧你瘦得?”夏之初笑问。
男人不得不佩服,女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总能天南地北地聊得不亦乐乎。
“不要胡说,程叔叔你又不是没见过。”苏晴洲虽然这样说,心里却很清楚程凌风的为人。
“哦,能嫁给程叔叔那样的男人,姐姐真幸福。不,我要不要改口,这样好像乱了辈分?”夏之初捂着嘴,望着苏晴洲。
“没关系,各叫各的吧。”丝语说,急急的想要离开,不远处,那个程凌风派来的司机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