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了。主子宽心,主子洪福齐天,万事大吉大利。”
我摆摆手,不想听她说好话,转身回屋小睡。婉言拿着合欢扇,在旁轻轻扇风,这夏一来,天就越发的躁闷了。可蝉鸣来的姗姗,连花期都往后了,到是个不寻常的年头。
婉言放下扇,有些担忧,“也不知这一出,能不能让她信进去,否则,又要伤神定策。”
我从湘竹椅上起身,拢拢发鬓,“鬼魅之事,从来都是人言所传,如空穴来风之事,却总能害人一命。越是俗套的招,往往百用无忌。在她看来,我到底年幼,怎及她宫中多年的见识。我演了这出,在她看来,我便是真的被鬼吓着了。”
“照主子看来,她接着会怎么打算呢,要不要跟着她,看看她究竟跟什么人碰头。”
婉言的提议,我早已想过,甚为不妥。我摇头,说道,“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么轻易曝出漏洞的,不见得是简单的事。除非有个机会,她必须要见那人,而我们表面实不能脱身的时候。”
“奴才参加皇上,皇上吉祥。”
是长喜的声音,我听的皇帝来了,下意识整着鬓发。魏扶风笑的开心,“赏!”曹得全恭身,跟随着皇帝进了殿内。
魏扶风着了明黄常服,束着冠发,眉宇一扫往日的深沉,笑的真切,意气风发。我迎上前,“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他扬手,众人便都退下去。没了旁人,他拿出样东西来,笑道,“拿着,打开看看。”
是一个碧玉通透的盒子,青玉凤鸟纹,古朴雅致。我拉开匣子,里面装着一把半月圆的白玉梳篦,刻着几朵荷花,很是简雅。
他伸手拿过,轻捧我的脸,替我别上鬓,温柔的看着我,“别人是步摇托香腮,我的侬侬是半月篦(1)冠后宫,模样比上旁人,就是娇俏许多。”
听了他说了太多的甜话儿,我不觉着受宠若惊,淡笑道,“臣妾谢皇上赏赐,臣妾资质平庸,哪比得众姐妹,得皇上些许怜爱,已是足够。”
“还是怪我了,不然怎会自称臣妾?我是真心的怜你,所以小心呵护,丝毫不敢大意。因此时常心在你这,身却在别处。”魏扶风拥紧了我,无奈的笑着。
我将这话算做听了便罢,当不得真,庆幸还能得一句皇帝的安慰,容妃怎会有孕,我也不想追问了。倚进他怀里,胸膛略略起伏,靠在上面,有些安心。
“生平第一次,我想保护一个人,让你不受伤害。朕很懦弱,恐怕将来会伤了你,宠幸你,尽管知道会将你置入危险之中,却不想放开你。”
耳边的心跳如雷,他压低嗓音,字字说的肯定,竟愿意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是,他这样温存的话语,怕不是只有我听过,喜悦盛着酸楚,这感觉我并不陌生。
“我曾想做个平凡女子,嫁一个男子,为他操持家计开枝散叶。哪知,却入了宫,三千殊色里,竟也蒙得皇上怜惜,已是很好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如这等话,早已不去想了。”
又问了傻话,我总是会在他面前,丢了聪慧,不能自持。可是不能止住心底的想法,很想知道,他看着我的时候,用的帝王还是男人的眼光。不能乞求独宠,也要是唯一和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