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一喊,惊动了熟睡里的晴玉和长喜,两人跑出来,看见便是我苍白的脸色,额际布着冷汗的模样。晴玉不多问,上前扶着我,长喜掌着灯,三人将我送回屋内。
青竹窗大开着,冷风飕飕。我惊叫一声,“快,快,快把窗关上!”眼角瞥着只亮了一盏烛,又吵闹着再点上。偌大的宫房内,将明黄的帷幕通通系好了,越发显得空旷,立着昏昏的宫灯的地方,总会落下一块阴影。
忙了一阵,婉言打发晴玉和长喜下去休息,我适时说了个名字,“袭云。”晴玉没有反应,到是婉言赶紧说道,“主子糊涂了。那人早就不在了。这天儿快亮了,主子,你再睡一会儿吧。”
我仍是说着,吓的流出泪来,带着鼻音,“婉言,就是她,我不会看错的。原来,这世上真有冤魂索命。”
婉言笑着宽慰我,“主子,你就别再想了。哪有这样厉害的冤魂,生前不是对手,死后反而长了本事?再说了,如今主子更不一般,区区鬼怪哪敢对主子不利?”
“真是这样?”,我随手抚上小腹,半晌,终于笑了,“是啊,有他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婉言望望窗外,俯声下来,低低说道,“不知她听去了,会有什么动静?”
我侧身向里,低道,“长生殿的鬼,恐怕不会哭了。不管有用没用,总是要有这出戏的。咱们要抓紧,不能让此事拖久了。偏殿的简贵人若问起,就说是夜猫子叫。”
“奴婢知道了。主子,你快歇息吧。”
及的日头高高,我用了午膳,将一样东西交给婉言,暗中吩咐了许多话。不久,长生殿的纯主子腹痛如绞,稳重持礼的长宫女婉言姑娘,在一株珠兰下,找到了一个布娃娃,写着纯主子的生辰八字,上面扎满了尖针。婉言姑娘将扎在小腹的针拔了,纯主子总算安静了。
自然是一番盘问,殿内上下就四个人,大家都没有嫌疑。我痛了一阵,这时有点力气,示意他们都不要声张。偷偷的请了禁苑的萨满婆,那长相凶老的老人,到了长生殿,四下作法,最后说道,“主子的生辰八字是死劫,定不能为他人所知,否则,若是有人用那传说的巫蛊术,其命休矣。”
我压根儿不信,赏了银两,请她自行回去,萨满婆嘀咕着,“主子,不可不信啊,鬼魅从来都是跟我们一起活着的。几年前,也有个主子,心性高,为人端正,见不得鬼神,也不听我的劝说。那位主子腹中有胎,后来惨死在一口枯井旁边。”
“大胆奴才,休要胡说八道,妖言惑众,还不快下去!”
我听到一口枯井时,吓的脸色灰白,婉言递了银子,喝走了萨满婆。我缓过气,“婉言,赶紧让人把那脏东西埋了。你们几个,谁都不许把这事儿往外说!”
“主子,若是别人问起,长声殿请神婆是为了何事,奴婢该怎么回?”晴玉沉着脸,掩饰着欣喜。
我整个人显得困乏,摆摆手,淡道,“不是有只黑猫吗,就说请了神婆,是为了替它超度。对了,记得将那只猫,顺带和那个布娃娃一起,埋的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