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起来,厉声喝道,“生前行事歹毒,我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奴才,怎么,如今前来索命?你莫做此想,若相安无事便罢,否则,我要你连鬼也做不成!”
袭云的魂,还是待在窗外,不依不饶的哭不休。我生出怒气,活着受你的嚣张,死后还要叫人怕你不成?
“我从不是信佛之人,什么极乐西方阿鼻地狱,一概不知。论语云‘敬鬼神而远之’。但我甄懿心中,没有神佛,自然也不敬鬼神。我杀你,是因为你该杀!你生前行恶,我能杀你,你做了鬼,一样不是我的对手——”
我狠狠说着,使劲推开竹窗,一团黑影惊叫散开,化了虚无,低低的呜咽,慢慢远去。
“主子,主子,快醒醒!”
有人在推我,我一下惊醒,原来是梦。婉言掌了宫灯,披着长袖单衣,神神秘秘的遮掩着烛火。
“几更了?”嗓子有些干涩,身体出了一场虚汗,婉言放下灯,递了水杯过来,我一边喝着一边问道。
她捧上灯,“四更不到,主子,你听,像是有人在哭。”
声声长长,凄凄哀哀的哭调,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我掀开褥被,反手系上润色披风,推门寻着哭声找过去。
哭声是从长生殿左面,早已封门的宫房里传来的。绕过一口枯井,白底朱字的封条还是崭新的,一把铜锁把着门。哭声越来越急促,令人心烦。我一把拽上去,铜身锈迹斑斑,早已洞空了内里,失去锁门的用处,我才轻易的拽开了。
婉言拉住我,脸色苍白,“主子,你听,哭得这般凄惨。这屋子前些年闹鬼,还是请了道士,再看个究竟也不迟。”
“鬼,管它冤魂还是厉鬼,都别想吓着我!”我伸手推门,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婉言顿了下,举高宫灯,跟着我进去。
无甚特别之处,平常的宫廷装饰,白幕翻飞,哭声嘎然而止。“砰”,身后的门关上,婉言像是吓了一跳,转着宫灯四下望了望。我背着她,立刻朝逆着幕帷追过去。果然,一扇窗大开着。一个被封的宫房,绝不会漏了一扇窗开着。
“有鬼,哼!我说是有人顾弄玄机。妄以为鬼神之说,就可以对付别人!道行也不算高嘛。你是鬼,那我就是术士传人,你有百般心计,我就有千般道行。还有什么诡计,尽管使出来,我甄懿随时奉陪!”
四下寂静,我别过脸,一个影子趁机窜起来,就着一棵矮树,攀上墙头,动作利落,只能是男子的身手,应该是一个太监。然后,我立时联想到那个行凶的太监,应该就是他了。看他跟晴玉的关系到是不一般。
我立刻追出去,婉言干脆吹灭了烛,随着我匆匆跑出来,“主子,要跟上去吗?”她也看见了消失在墙角的影子。
我摇头,盯着前面道,“不,咱们回去。请太医开定惊宁神的方子。”
我摇头,盯着前面道,淡淡一笑,“不,咱们回去。请太医开定惊宁神的方子。今夜不是闹鬼了么,身子骨纤弱的主子,也该吓得不轻才对!”
婉言笑道,不若方才的紧张,“奴婢理会了。”说了这句,然后高声喊道,“来人呀,主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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