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天明了,婉言伺候我起身,才知昨夜是皇帝在此留宿,那只猫一晚安静着。稍早起来,婉言才发现,那只猫不见了。我心知,恐怕是担心惊扰了皇帝,坏了事,这才把猫弄走了。
婉言问,可要找那只猫,我摆手,嗤笑道,“不急。好戏还没开演呢,等他们折腾够了,破绽露的更多的时,再行事也不迟。眼下,凡事忍忍。”
而这一整天,晴玉忙东忙西,直到日落西山,她才得了一会儿空。我睡了个觉,适时醒来,黄罗伞帐下,夜风习习浸人。
皇帝今夜招幸秦宝华,我早早用了膳,歇息。看来,夜里并不会清净。果然,到了深夜,凄厉绝寰猫叫响彻长生殿,接着,“砰”,一个黑影死命撞在了喜格窗棂上。
婉言掌了烛,我随后出去。那只传说不吉利的黑猫,落了个剥皮的下场,极是血腥。婉言吓了跳,我却镇静着,亲手担了人命,此般情形已能镇定,暗笑伎俩的俗落。晴玉自然出现了,吓的惊叫一声,到不曾翻了白眼,晕厥过去,只是掩了口鼻,厌恶的别过脸。
晴玉手中的丝帕扬了扬,墙头的那个黑影便沉下去。我抿紧唇,忍下怒气。扶上额头,虚弱一句,“婉言,可不得了了!快扶我进去。哎,可吓死我了。造孽呀!多好的一只猫。晴玉啊,劳你和长喜,快快把这脏地收拾了。”
她愣在那,婉言催促道,“你快去吧。可不要让主子再瞧见了,呸呸呸,真个不吉利!”
我捂着肚子,吓的闭紧了眼,“婉言,今晚在屋里守夜吧。皇上不在,我这心真个不定。不定夜里,再来一出什么事。”
“哎,奴婢在呢,主子宽心些。主子吉人天相,万事顺哉!”婉言抚着我的背,将我扶进去,关门,搁上栓。门外,分明是一声得意的笑,而后掩下。
我甩开丝绢,压低嗓子道,“真个歹毒的女子,饶是我也做不出的事,她做来到是顺当。”晴玉扬帕时,我瞧见了她手腕处深深的抓痕,可见,那只剥皮黑猫,不会是墙头人所为。
婉言满脸不可置信,“晴玉,真真的想不到。不论是人是物,奴婢见过更凄惨的。但是,此次,只要一想到是晴玉所为,头一次觉得心寒胆颤。”
我吹熄了烛,免了屋外的窥探,低低一句,“越是这样的人,越是看来无害,心狠手辣起来,就越是旁人所不及。”突然想到秦莲那去,我觉得奇怪,近日凡事总会连到西雪,要么便是秦莲身上。
婉言叹气,回了窗边入睡。我只能随她独自想想,困意上来,自有了身孕,便越发嗜睡了。我躺回床,沉沉睡了。
又是一场梦魇,袭云飘飘荡荡寻到长生殿,惧于门前的两座石狮,幽怨哀恨的哭着,眼里浸着血泪,口鼻不停的溢出浊黑的血水。突然,石狮被人泼了血,她化作了虚无,我却分明的感觉到,她越来越接近了。
后来,迫人的虚寒停在窗外,幽幽呜咽着,心口不由得“砰砰”跳起来。那哭声哀怨含恨,哭得人毛骨悚然,窗外的黑影正慢慢穿进来,鬓角浸了冷汗,莫不是真有冤魂索命一说。可她不是冤魂,要是也是青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