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几日不见,晨央再次见到蔺浮乔的时候,都有些吃了一惊,眼前这个一脸憔悴的男人,还是那日见过的蔺浮乔?
他走的极慢,难掩步履间的虚浮,身上还穿着那件天青色蜀锦绣回字纹锦衣,此刻那一身衣服皱巴巴的穿在身上,晨央看着他,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诗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蔺五少爷。”敛了神,晨央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蔺浮乔没有想到晨央会过来,这会儿有些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见晨央坐在床沿,伸手就要去探施佩佩。
蔺浮乔想也不想的就制止道:“不可!”晨央有些不解的回头看着他,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蔺浮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色,他看着那僵在半空的纤细皓腕,心里也不知为什么,只觉得万一过了病气,那他岂不是罪过大了?
“那个,佩儿还病着。”蔺浮乔想了想,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小声说道,晨央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蔺浮乔这话是说个什么意思,忽然笑了出来。
家中但凡是有人病了,最怕是将病气过了别人身上,不过晨央倒是不在意这个,她看了一眼可以说的上是邋遢的蔺浮乔,打趣道:“蔺五少爷都不怕,我还有什么怕的?施姑娘可好些了?”
晨央将目光移向床榻上的施佩佩,那张俏丽却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双眸紧闭,呼吸轻浅,若不是看着那微微起伏的胸口,都叫人怀疑她是不是没了气息,晨央对她说的上是一接如故,不论是气性、喜好都有些相似,瞧着她如今这昏昏不醒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说不出惋惜。
“大夫昨日来了好几次,只说听天由命,不过,不过大夫也说了,佩儿这样子已是比前些日子好些了。”最后的那一句话,晨央听出了些许的勉强之意,其实她也知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夫一般习惯了都是捡了好的说,不过她也希望那大夫说的并非是假话,而是实打实的真话。
晨央听后点了点头,低声应了一句:“但愿。”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我明日便会启程往阳羡去,若是有什么口信,就让蔺延熙带给我,他知道这信该往哪里送。”
蔺浮乔听了晨央的话,有些错愕,下意识的挽留道:“再过几日,便是大哥与傅姑娘的大喜日子,晨央姑娘作为傅姑娘的挚交好友,何不等到那日结束之后再走?”他今日才听得石兰和他说,祖母将婚事提前的消息,至于是为什么,想想也知道,虽然他打心底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是,架不住他的那么一点点私心,若是这婚事真能让施佩佩醒来,就算是给蔺梦延跪下磕头谢罪,他都是愿意的。
本来,晨央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奈何那姑娘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晨央低着头,似有些为难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道:“若是可能,我却也想等着,只是,怕不成。”
她这话才刚说完,便听到门外传一阵清脆环佩声响,掩在那之下的,是显得有些匆忙的脚步声,还没等屋中的二人反应过来,那人便一把推开了屋子,一股脂粉的淡淡香味随着推门的那股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