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只觉得那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并不知是谁,这会儿看到了人,吃了一惊,晨央认得她,是施佩佩身边的随侍女婢,她记得,应是叫石兰,而她手里拉着的那位,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是个行医坐馆的大夫。
大夫?晨央想到这儿,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张温和静娴的脸,却苍白如纸般没有丝毫丝毫血色,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盈盈浅笑,似看破了红尘生死后的无谓了然。
“菻苏的这块园子,我想了想,还是找旁人来,若是让郎叔知道我将你扯了进来,定是会撕了我的。”晨央看着他,顿了一会儿,又道,“过两日我便会启程往阳羡去,你也早些回去吧,郎叔若是见着你回来,定会高兴坏了的。”
这前后不过片刻,便有了极大的差别,难道说,是她看到了谁,才断然做出不同的决定?徐知逸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浓浓的不舒服,有一口气堵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去,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晨央在这厢房中没待片刻,便带着涵霜离开了,徐知逸站在窗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一抹娉婷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她走的略有些匆忙,涵霜在她身后都有些跟不上,徐知逸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正了身,只是那眸中神色,却是叫人有些看不懂。
晨央回到蔺府,去了扶桑院,那不大的院子里站着不少的人,当头的是被人搀扶着的蔺老太太,旁边站着的是蔺家主母,跟着是蔺家其他几位不曾见过的夫人,每人身后都跟着不少的侍婢,她看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蔺浮乔的身影。
“松萝,这里。”傅萤玖一眼就看到了晨央,小声的唤了她几句,路上时,晨央多半想到了会是这个样子,但是真正看见时,还是有些震到了。
“大夫刚进去就把我们赶出来了,不过我瞧着那大夫的脸色,怕是不太好了,蔺五在里面,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松萝,你是没看见,真是吓到我了,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傅萤玖到后面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沉着脸,露出一抹惋惜来,其实她也想的出来,瞧着这么多人站在这里,里面必是凶险的。
晨央心里有几分担心,在外头静静的站着,等了好一会儿,双腿渐渐有了一丝酸痛感,吃消不住的时候,那大夫总算是出来了,蔺老夫人几步走到那大夫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怎么样了?可还有……”
话还没说完,却见那大夫摇了摇头,浅浅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只能听天由命了。”这一句话,恍若一记闷棍重重的敲在蔺老夫人的头上,她踉跄着退了几步,颤抖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那大夫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声,蔺老夫人顿时觉得眼前一片黑,身子一软,昏了过去,一旁的侍婢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扶着蔺老夫人的身子,大声的喊了道:“老夫人,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