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孙归来之后,我的心情便大好了,食欲也增加了,人也丰盈了不少,看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心里很是欢喜,也很是紧张。
王孙甚是开心,对我也越发关心,可在这关心的背后,我总隐隐觉得不安,人道孕妇多疑,多半是我想多了。
偶然,我会半夜惊醒,看着枕边的这个男人,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总会有另一双略带悲伤的眼睛、恍若谪仙的身影不经意的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而王孙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每每与我对视,便会避开我的双眼。
他并没有讲明落选,可是从他的眼光,他的神色,我就知道,定是出了什么纰漏,而他不愿说,我自然是不会逼他的。
日子便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悄然度过,转眼间便已是怀胎十月。近几日来,金家上下更是早早做好准备,就等我诞下孩子,延续夫君香火。
果然到了七月二十六一早,我便觉得全身异样,肚子疼得十分厉害,饶是我第一次有身孕,也知道改分娩了。
小姑便急急寻了稳婆前来接生,婆婆道是产房不吉,硬是把王孙推了出去。嫂嫂和哥哥也守在外面。
饶是我这般痛苦,也能听到门外王孙焦急的踱步声和叹息声。终于,似是稳婆到了,我一颗心这才落地。
稳婆细细的查看完毕,便对小姑说:“这位娘子羊水已破,你们赶紧去烧了热水,拿了剪刀、帕子和火烛来。”
交代完小姑,她便用绳子将我的双手紧紧的绑在床头,又给将一方丝帕放进我的嘴里,对我说:“小娘子不要紧张,只需深呼吸然后用力即可。来随我调整呼吸。”闻言,我便照着稳婆的话去做,果真好了一些。
过了许久,只见小姑将一盆一盆的血水换出。挣扎许久,却是无功之劳,一直没有动静,却累得我冷汗涔涔,一点力都使不上了。身子软软的,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是个男人,却不是王孙的声音。心中猛一惊,是他,纳兰辰逸,便挣扎这睁开了眼。
他见过醒来,大喜过望,便给我含了一片人参,道:“有难产征兆,你会很辛苦,但是要努力,不然你和孩子都会出事。为了你和孩子,你一定要忍住,我会为你施针助你生产。我们一起努力,你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不知为何,在他的安慰下,我的心渐渐安定,也渐渐恢复了力气。他施针完毕后,一直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不断鼓励我。在他的鼓励和指引下,虽然早已浑身湿透,我还是继续努力的呼吸用力。
如此这般,我却突然觉得他更像疼爱娘子的夫君,一直陪伴在生产的妻子旁边,然真正的夫君却是在娘子难产之时,还忌讳产房不洁。鼻子一酸,泪就滑了出来。
纳兰辰逸却误认为我受不了如斯疼痛,便把手伸向我的嘴边,道:“咬住,会好受一些。”我含泪摇摇头,用手反握住他温暖的大手,再疼也尽量不去用力捏它。
又过了一段时间,稳婆惊喜的喊到:“出来了,再加把劲啊。”
我集中起全身的力,猛的一用力,便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声,便问道:“是男是女?健康与否?”稳婆开心的说:“恭喜小娘子,是位千金,健康着呢。”顿时,神色一松,便晕了过去。在晕倒之前,隐隐听见稳婆说道:“不好了,小娘子大出血了。”便头一偏,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