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姐最后,还是坑了辛儿一把,不仅那天不配合演出,还直接将演出的担子推到她身上,她老人家只保证不跟她添乱,辛儿一听这亏本的买卖,当即不依了。
“不行!那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你不能以大欺小得了便宜还卖乖。”
“姐就欺负你了怎样?姐让你用姐的名号去胡作非为就够对你好的了,还要姐再去做白工怎样?再说那天姐若不在那呆子身边,万一他真以为姐和别的男人鬼混去了,姐不更有嘴说不清吗?再说,不就是上台演出做个幌子吗?你没时间,你身边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的吗?傻帽!一个人的时候是刀是枪都自己顶,身边有这么多人了,还自己往前边冲,这么多闲人,当宝供着呢?活该你被男人抛弃,我是你的话,早将那个敢娶了你又丢了你的男人追回来拆筋扒骨了!”
“啥?”
“大姐教训的是!”
辛儿在易幼飏出声之前,推搡着东华鸣月往外走,说着。
“你放心,小弟一定会谨遵大姐教导,只会更努力,绝不再顶刀子的,借姐名号的事多谢姐成全了,其他的小弟会安排好,绝不会因自己的事,坏了姐第一艺技的名声的。”
东华鸣月给她推的莫名其妙。
“哎?什么小弟不小弟……辛儿……”
“自然是小弟,大姐是大姐嘛!辛儿年纪小,自然就是小弟了!”
东华鸣月很头疼,也很生气。
“这不行!姐告诉你,虽然行走江湖方便,可是你毕竟是……”
“呀!外面有人叫大姐呢!”
她忽然大声指着外面说,东华鸣月却没有受她影响,忍了忍,又继续说。
“你毕竟还有的爹……”
“呀!姐!你的妆花了,赶快回去看看。”
东华鸣月的眉毛又跳了跳,将她一推,认命道。
“好啦!你的事姐不管了还不行吗?爱怎样怎样去吧!”
“多谢大姐体贴!”
辛儿笑眯眯的一个大礼拱手拜下去,东华鸣月无可奈何的用手当扇子给自己扇风,余光突然从她拜下去的头顶略过,瞄到一抹紫色身影,远远孤高而独放的清冷立着,那清淡而素净的女子,无一不透着让她欣赏的光彩。
伸手扯起拜下去的人,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女孩子,低声问辛儿。
“哎!丫头!那女孩谁呀?看上去,不像和你们一路的。”
辛儿莫名的回头看看,不甚在意的回她。
“哦!那是萧家的养女,听说自有由萧家抚养,诗书才艺萧家人亲自授予,和萧禾青梅竹马,两人很早便定了婚事,只是因长侯府的纠缠到如今隔阂甚大,所以就等长侯府消失后让他们破镜重圆呢!叫舞月,在铜川也享有名誉,人称铜川第一舞姬,便是她……怎么了?姐姐认识她?”
东华鸣月若有所思的摇头。
“不是,姐就是突然想到,若你真无法分身,让这女孩代替在台上跳一出,也不是不可以,以她的形貌,再加上你的易容术,要骗过曾识得我的群众未尝不可。”
辛儿偏头,来回对照了两人的身形,随即点头。
“姐姐说的极是,这样一看,姐姐和舞月姐姐到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安啦!就这样决定,若真不行,我会劝舞月姐姐代为帮忙的。”
“嗛!”
东华鸣月葱指掩唇,若有似无的意有所指。
“不过对于破镜重圆的事,姐姐劝辛儿还是不要多管的好,毕竟被自己未婚夫曾经卖过一次,再遇上什么危险事,谁知道这样的男人会不会再将她卖第二次?那样的女孩子,姐看着挺合心意,若真给一个懦夫毁了,姐都要心疼;男男女女的事,辛儿你年纪还是小,了解的不多,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不要付出了好意,到头来还要被人埋怨,枉做了小人。”
辛儿深深看她,见似不是在开玩笑,郑重的一鞠躬,应承道。
“是!辛儿多谢鸣月姐姐教导。”
东华鸣月摆手。
“行了!忙你的事去吧!姐走了。”
“恕不远送。”
“等等!你刚才说那是什么意思……”
“走啦!别追了。”
辛儿拦住百般思索不通又想过来抓人询问的易幼飏,东华鸣月走了,她这个正主儿却在身边,易幼飏抓着她便问。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娶了你又丢了你的男人?你成过亲?还是和男人成亲?辛儿!你真是个断袖呀?还断的那么彻底?甘愿和一个男人去成亲?”
辛儿的眉跳了又跳,深做了几个呼吸才道。
“我就是和男人成亲了,完了还没那个男人抛弃了,怎样?你有意见?给你丢脸了?咬我呀?杀了我呀?你有资格介意吗?有资格管我吗?”
说完,她跳跳的往屋里走,易幼飏顿时又头疼了。
“不……不是!辛儿!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你别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辛儿的伤口没裂开,而且还很快可以蹦蹦跳跳起来,第一艺技铜川汇演的日子,辛儿也没听东华鸣月的,让舞月代替她上台演出,反而自己着装上场,将舞台设的远远的,保证可以造成人群视觉上的错觉,不会将她认出是假的东华鸣月来。
辛儿在准备上台演出的道具时,被命为近身乐师的易幼飏做不住了,看她一下下熟练的在自己头上盘髻贴花钿,金簪玉饰一样都不少,连耳环也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雕琢,往自己耳朵上带,她越是扮上舞姬的妆容,他越是感觉自己的心绷的紧了,双手不由自主抓紧了抱在怀里的笛子,面色很不好的蹲在她的梳妆台前道。
“辛儿!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将女人的衣服妆容往自己身上穿戴的,面具带上,一个差不多的衣服就可以了,你……你……画这么精致的妆容,二哥都忍不住将你当女人对待了,这样不好,你是大男人,本来长的就够嫩了,别再学这些女人的本事了,行不?”
辛儿画眉的手停顿住,斜眼往惨兮兮的他,挑眉问道。
“怎么?对着装扮好的这张脸动心了?又怕断了袖让你易家无后?”
易幼飏本能的点点头,意识到她在说什么随即又摇摇头,辛儿笑的更邪恶。
“这可不行,我可是答应了鸣月姐姐的,不好好伪装,万一让人挑出问题,坏了姐姐的名声,我以后还怎么见她呀?才不能因为你易家的香火就得罪了这么个大姐。”
说着,拿着舞衣往自己的更衣室去换,易幼飏一身白衣儒袖长衫,头发也是一根白色绸缎于脑后,与平日的清爽利落发饰衣着完全不同,妥妥拽拽的跟着她身后。
“可是,你得为二哥想想呀?二哥经不起诱惑,专情,又是一脉单传,长这么大虽然女人见的不少也娶了妻子,可是连一根香火都没留下,而且万一二哥真喜欢上你了,你也麻烦,是不?”
进入换衣间的辛儿探出一颗画的精致的脑袋,和他说。
“没事,你断了我也能给你治好,断不了你易家的香火,不怕!”
“可是……”
“不准进来!”
辛儿将脑袋伸进去的人拍出来,将厚布连拉严实了,在里面边换衣服,边警告。
“我告诉你,你可以将我当女人对待,但我绝不会将你当男人对待的,再敢探进来半分,我保证让你想做男人都做不成!”
易幼飏抖了抖寒毛的摸了摸鼻子,不满的底喃。
“还真当自己是女人到底了,连换个衣服都这么避讳,我就不信,大男人的皮肤,没见过阳光;以后去军营,集体吃睡,看你往那躲。”
“我听见了,我有说过要和你一起入军吗?”
“你……你不入也得入!”
辛儿的脑袋又深处来,问。
“为什么?”
易幼飏脸红起来。
“因为,因为我是你二哥,你是我要做大将军的证人,我在哪儿,你就要在那儿。”
“嗛!”
辛儿不屑的别头,两人的吵闹很快被端着面具和长绫的舞月打断。
将辛儿从里面拉出来,便给她往手臂上缠着红菱和拖地长裙,边交代着。
“你们就别再吵了,都这个时候了。”
说着,又将辛儿推离易幼飏两步,低声问。
“辛儿!你真不用我上场帮你?虽然我从百姓口中听闻你在集市一人控制四琴的事迹,想必你的舞技修为也不在普通之列,但是这种场合,我想你这样的孩子是从没有经历过的,万一有什么蹬徒浪子趁人之危,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辛儿玩弄手上绫缎的动作停住,好笑的看她。
“姐姐!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自己去的呀?辛儿虽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毕竟还是有过当众跳舞的经历的,姐姐这样的人,若真因为辛儿要做的事给人欺负了,萧禾不知道辛儿也会心疼愧疚的;相反,他们却不能拿辛儿怎样,辛儿有这个。”
她朝她亮亮右手手指上的四枚金戒笑道。
“姐姐忘了吗?”
舞月无奈,将她的手压下,淡道。
“好吧!原是我小瞧了你,你们四个之中,出了那位杀人如麻的安公子,恐怕也就你的主意多了。”
“姐姐说的是!”
易幼飏却是在萌萌撞撞中随辛儿一道出台的,前面舞台因第一艺技东华鸣月的团队宣传成功,今夜的铜川大大小小差不多全积聚在这里了,台子的正对方有楼阁亭台全被有钱有势的人占据,一间珠帘垂着,灯光却大亮,里面是什么人,外面丝毫无法窥视,一间是那个长侯府的小管事与一众家丁簇拥着一个黄衣少年落座,想必就是哪位抢了萧禾未婚妻的小侯爷了。
再看下面,人来人往人群传动,孟翰良带着不少的兵丁衙役在周围晃着,维护治安不时还往台观看,可见这么久,已经有不少肉人在等了。
辛儿居高临下,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自有估计,身边的人却什么都不懂。
“哎!你打算怎么做?”
辛儿的笑,更笑。
“长侯府那边,自然看安公子的,这里,你只要跟上我的节奏,至于我,魅惑全城,就是给他们备的大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