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穆元祯匆匆赶到全福宫的时候,皇后和太后已经在那儿了,屋子里只听得惠嫔低低的吟泣声,其余地,就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寂静。
惠嫔滑胎了,这个消息对穆元祯来说是个晴天霹雳。这些年,他膝下子嗣淡薄,极其希望能再多有几个孩子。可是这才有了希望,还没出一个月就失去了,这岂不令他懊恼。
惠嫔早已哭成了个泪人,眼眶红红的,一见到穆元祯进来,哭的声音便更响了些:“皇上,嫔妾冤枉呢,孩子更冤啊。”
说着又是一阵痛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谁能和朕解释一下?”穆元祯双眸冷如冰窖,扫向跪在一边的冯太医。
冯太医吓得头一低,战战兢兢地道:“回……回皇上,娘娘可能是没休息好,或者是吃了什么不洁的食物,可能是……”
“什么叫可能?”穆元祯一阵暴怒,指着冯太医说,“冯建良,你身为太医院院判,居然和朕说可能?你这个院判是吃干饭的?”
“皇上恕罪,臣这就去查清楚。”冯建良一头冷汗,招呼着身边的其他几位太医立刻上前问诊。
穆元祯依然是怒容满面,虽然皇后在一边安慰,但丝毫没有减轻他的怒火。
“皇……皇上,是……”过了一会儿,太医冯建良走过来,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却说不出口。
“到底怎么样?”穆元祯感觉自己已经快没有耐性了,横眉怒指。
“启奏皇上,娘娘应该是接触了一些不适合孕妇的活血之物,故而引发此次滑胎。”楚凌天见冯建良过于紧张,替他向穆元祯回话。
“哦?何为活血之物?”穆元祯微眯双眼。
“所谓活血之物,可以存于饮食之中,也可存于气味之中,这要看娘娘最近这些日子有没有接触过异常的事和异常之物。”楚凌天微微叩首作揖。
“嗯。”穆元祯脸色稍有缓和,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臣叫楚凌天。”楚凌天行了跪拜大礼。
穆元祯点了点头,目光仍是冷戾,对楚凌天说:“那依你之言,该如何确定?”
楚凌天微一沉思,道:“臣以为,可以先检验一下最近几日以来娘娘所接触过的食物以及物品。”
皇上的命令一下,就是好一阵忙活,大抵就是调查这几日惠嫔所吃的食物,御膳房那儿全都被查了个兜底,整个宫里弄得人心慌慌。
“将所有这二天以来与惠嫔接触过的人全部召来全福宫候旨。”皇上的这道旨意,让宫里所有的人都生了惧意。
皇上这一次大动肝火得确实历害,大有非查出结果不可的态势,而更让人不解的是,不过就是一个嫔,居然令皇上不顾朝政,连夜翻查此事,看起来这惠嫔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看到这一点,贤妃气得五孔生烟。她这些天不管送什么吃的喝的给皇上,都给皇上给打了回来,要见他更是没门,总是推说朝政忙碌,有堆积如山的折子需要批阅,可是惠嫔一有事,他就把整个皇宫都掀了,连朝政都不顾了。
这惠嫔究竟有什么能耐,居然如此抢了风头?要知道在这之前,她可是这宫里最得宠的主。
贤妃冷着脸走进了全福宫,见到了一众嫔妃,个个脸上写着忐忑,
“妹妹也过来了?”皇后走了出来,拉起贤妃的手,神色凝重。
“见过皇后。”贤妃施了福礼,转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道,“可有查到些什么?”
“还没呢,太医正在逐个检验,这事儿估摸着没这么容易出结果,因为所有的食物都没见着异常。”皇后叹了口气。
贤妃笑了笑,用她一惯的娇媚语调说:“说不定呀,就是惠嫔自己的胎不稳造成的。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
“你说什么?惠嫔落胎,你居然还敢在这里兴灾乐祸?”皇上正好从内屋出来,听到这句话,不由震怒,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
贤妃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穆元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宋含香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的耳光,这份宠爱,从来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可是这惠嫔究竟凭的什么?
她捂住被打的脸颊,委屈的眼泪含在眼睛里,仍然抱着希望,妩媚地往皇上身边靠了靠,撒娇的语气,说:“皇上,臣妾……”
收到穆元祯回给她的冰冷眼神后,她知趣地退回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