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祯冷冷地看了她几眼,道:“你最好给朕安分点,别让朕以为你们姓林的可以左右朕的决定。”
穆元祯的话一语双关,刚才那一幕被刚走进全福宫的洛紫昕看得分明,皇上的话也让她突然明晰了为何这段时间贤妃会失宠的主要原因。
前朝朝堂上的事,洛紫昕也是有所耳闻的,果然这后宫与朝堂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太医们仍在全福宫内外忙碌着检验,太后已经回宫休息,皇后坐在皇上身边,等待着结果。而众位在几天内与惠嫔有过接触的妃嫔们都站立于一边,或许是时间过长的关系,不少人的脸上现出了烦躁。
“薜芳仪,你累了?”穆元祯的目光扫向了薜芳仪。
“皇上,嫔妾是有些站累了。”薜芳仪道,神情有些疲倦。
“那是不是想要下去休息会儿?”穆元祯的目光如冰。
薜芳仪点了点头。
“混账,惠嫔的事还没有结果,你就在这边喊累,你这样如何有芳仪之德?”穆元祯脸色一冷,宣道,“薜灵柔有违芳仪之德,从今日起贬为侧七品更衣。”
“皇上……”薜灵柔顿时花容失色,瘫倒在地上。
这变故一出,所有人顿时正了精神,就算是再疲惫也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个个站直了身子。
穆元祯偷偷看了一眼贤妃,只见她脸色微变,收敛了表情,静静地站直了身子,他嘴角微微一勾。
穆元祯的表情悉数落在了洛紫昕的眼里,恐怕这贬薜芳仪之位的目的根本就是做给贤妃看的,想必是想警告贤妃,这天下还是他穆元祯说了算,林太傅别想兴风作浪。
贤妃再强,终究还是敌不过皇上的狠。
“启皇上,娘娘身边的这块布上的气味有异,经臣检测,似有异常。”楚凌天终于走出了内屋,跪在穆元祯的前面回禀。
“什么布?”穆元祯的目光投射到了楚凌天手中的布上,那是绣了一对鸳鸯的绸缎,绣功精美,堪称一绝。
这块布的出现,令程玉瑶变了颜色,那不正是那日晚上她赠予惠嫔的绣品吗?
“这绣品有何问题?”皇后问道。
“回皇后,据检查,此布上含有麝香。”楚凌天道。
这怎么可能,程玉瑶的绣品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类东西?恐怕不但连程玉瑶本人感到奇怪,洛紫昕的心里也画个了大大的问号。
楚凌天的话使穆元祯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顿时犀利了不少,说:“这布是哪来的?”
“这块布我认得,是那天程宝林在陆才人的宫里送给惠嫔的,很多姐妹都看到了。”范安蓉有点落井下石的味道,一下子就向皇上供出了所谓的“真凶”。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程玉瑶的身上,就算她再认为自己是无辜的,在这种压力之下也失了分寸,连忙跪了下来,脸色苍白,说:“皇上,嫔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可是,这罪证在此,太医都确认了,况且,有人证在场,你怎么抵赖。”贤妃走了过来,傲气十足地说道。
“贤妃娘娘,皇上,嫔妾真的是冤枉的,不可能……”程宝林此刻已经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如何为自己开罪。
此事确实有些蹊跷,如果说是程宝林所为,她没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给惠嫔。再者,当天在进入月诺的房间前,根本不知道惠嫔会出现,所以程宝林一定是冤枉的。但反过来,惠嫔为何会突然来到月诺的宫里,而且还知道会有众多姐妹相聚在那,这事恐怕是有心人故意所为。
洛紫昕暗暗分析,不过一时间也没能理出头绪,再看穆元祯那暴怒的神色,知道现在不是说理的时候,所以话到嘴边生生吞了回去。
“休要狡辩。”皇后脸一沉,直视着程宝林。
“楚凌天。”皇上突然宣道,“从今日起你就替冯建良做这个院判吧,至于冯建良……”
穆元祯扫了一眼冯建良,他已经脸色苍白抖瑟地跪了下来。
“逐出太医院吧。一个没有用的御医,宫里不需要。”
冯建良当场瘫软在地上。
洛紫昕看了一眼楚凌天,只见他神情淡然。不过对她而言,楚凌天可以上位,应该是件好事。
“皇上,您可要为嫔妾做主啊。”惠嫔不顾身体虚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在穆元祯身边跪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模样。
“来人,程玉瑶和陆月诺两人,摘去头衔,贬入浣衣局。”皇上声音平淡。
为什么居然还牵扯到了陆月诺?洛紫昕暗自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