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也不客气,直接就将这幅鸳鸯绣品放进了怀里,说:“说到这福气,本宫确实运气不错,不过这福气一事,也是看人的,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命贵,有些人天生就是命贱。”
这话分明就是讽刺屋内其他人没有福气,因为至今为止,这屋里的女人被皇帝宠幸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除了惠嫔。
所以,大家嘴上不说,这眼睛里就多了几分怨念,只是敢怒不敢言。
洛紫昕微微一笑,暗暗冷笑。这惠嫔如果再不懂得收敛,恐怕……
这太乾宫是平日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这会儿穆元祯正坐在桌前,却没有心思看这些折子,心里却想着早上上朝时的一些事,脸色越来越铁青。林太傅居然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居然当面驳了他这个皇帝的面子,想到此穆元祯狠狠敲了下桌子,桌上的杯子被这一重击跳了一下,茶水流了出来。
太监小路子看着皇上的表情,本就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穆元祯这一拍案,吓得他忙跪在地上,颤颤威威地说:“皇上,可有可不妥?”
“贤妃最近如何了?”穆元祯缓了口气,沉声问道。
他记得,至少有一个月以上没有进过贤妃的宫里了。
小路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回皇上,据奴才所知,贤妃娘娘这些天没什么状况,一直在自己的宫内不曾走动。”
穆元祯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
这林太傅便是贤妃林晚晴的父亲,在朝堂上父亲耀武扬威,女儿就在后宫骄横跋扈,这一对父女如果不治一治,他穆元祯的颜面何存。
这后宫的女人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时候穆元祯也觉得很累,很想寻找一份简单。
简单?穆元祯想起了一个人。
“今晚掌灯承怡轩。”穆元祯说完又埋首于奏折之中。
小路子微微吃惊,承怡轩里的这位小主可没怎么被翻过牌,看来皇上是在寻找新鲜血液了。
穆元祯到达承怡轩的时候,依然没有让人通报,一个人轻轻地走了进去。
屋里的女子穿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裙,挽起芙蓉髻,腰束翠玉形腰带,显出婀娜多姿的纤细身段。她的双手互相交叉摆弄着,神情欢快,似乎正专注于这样的游戏,浑然不知身后皇上的来到。
“你在做什么?”穆元祯看了一会儿,实在没闹明白她在玩什么,忍不住开口。
“呀,皇上,嫔妾不知皇上来了,请恕罪。”洛紫昕行了万福礼,甜甜一笑。
穆元祯感叹于这个女子的优雅气质,就连赔罪都显得如此大方,大胆却不失典雅。她的一笑,有着倾城之美,但并不俗,只是淡淡的清雅,却慑人心魂。她的笑,又很甜,甜美中带着可爱,让人不忍移目。
“不必多礼,告诉朕,你在玩什么?”穆元祯好奇她刚才的动作。
“这是民间的影子戏,皇上要不要一起来玩?”洛紫昕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好!怎么玩?”穆元祯被她的笑容所吸引。
洛紫昕浅浅一笑,拉起了他的手,与自己的手相合,摆出了一个姿势,指了指前面的墙壁,说:“皇上,您看这儿,像不像两个小人?”
穆元祯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昏暗的灯光下,真的恍如两个小人,不由哈哈大笑:“这个有趣。”
“相公,你想吃什么。”洛紫昕声音甜甜地说。
摆弄了几个手指,压低了声音装作男声道,“娘子,我饿了,我要吃红烧肉。”
又换成了女声说:“没有肉,只有大白菜,你爱吃不吃。”
穆元祯又一阵欢笑,说:“娘子好凶,为夫怕了,白菜就白菜吧。”
洛紫昕咯咯笑,声音轻巧欢快,拨起了穆元祯心底的那根弦,眼神深邃地看着她,目光中的跳动着某些情感:“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洛紫昕安静了下来,一抹红晕现于脸颊,淡笑道:“民间的女子都是和夫君过着如此简单平凡的生活,斗嘴吵架也是情趣。”
穆元祯嘴角一勾,凑近她的耳边,说:“不过为夫现在真的想吃红烧肉,不过这肉只有你身上独有。”
他话中的含义,洛紫昕如何不懂,差涩地垂下头。穆元祯笑了笑,将她抱起身,走向了床榻。
那一晚翻云覆雨,灯红烛影,他很满足地沉沉睡去,很久都没有睡得如此香甜。
天空才现白露,穆元祯就被小路子唤醒,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身边尚迷糊梦呓的洛紫昕,心底仍然一阵激荡。不过小路子的叫唤声越来越频高,他不由喝道:“什么事!”
“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小路子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