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易正欲再出手,却见胥昭衍身形一闪,已到数丈之外,向贤王府而去,暗易神色巨变,连忙追了上去,一直到了容苑。
无声轻落,胥昭衍小心翼翼的将楚容与放到床上,门被打开,胥昭衍却并未回头。
“家妹尚待字闺中,渊世子此举,可有些不妥。”楚流弦缓步走到楚容与身边,手指落在脉上,确认只是被点了穴道,便松了手。
胥昭衍看着楚流弦的动作,眸中微寒,疏离尽显,“楚公子今日斫琴之术可又精进了些?”
楚流弦动作略顿,“消遣之物,谈何精进。”
胥昭衍笑了笑,“但楚公子的武艺似是精进了许多。”
楚流弦仍是带着儒雅亲和的笑意,回道:“保命之物,疏忽不得。”
侧头看着楚容与,胥昭衍轻声道:“皇家隐龙卫的武功,确实是极好保命之物。”
楚流弦袖中手指微动,“渊世子何意?”
“听闻当年先王妃与王爷将楚公子视若己出,本世子只是提醒楚公子,别当了忘恩负义之人。”
“若有人害了容与,即使倾覆天漠,天道降谴,身死魂散,我也不会放过那人。”
楚流弦转身,唇角微勾,“渊世子说笑了,我一个字都未懂。”
胥昭衍淡淡一笑,如古墨晕开,透着深沉和凉意,“不懂?无碍,若是真到了那日,楚公子会懂的。”
说完,侧身看了眼楚容与,灵异身形消失在房中。
见胥昭衍离开,楚流弦神情似是突然放松了些,幽幽站了半晌,随后出了房间。
福寿院,老王妃挺着身子,对着佛像跪着捻着佛珠,一个老嬷嬷轻轻推开房门,低声道:“王爷让人带了句话过来。”
老王妃手中不停,“什么话?”
“王爷说,今日他在北营被人陷害,是郡主去了,让他脱困得以归府。若是没有郡主,现在他应是在大理寺的大牢里。”
老王妃倏地睁眼,手中的佛珠落地,目光怔怔的看着佛像,半晌之后,老王妃猛地塌了身子,脊背无力弯曲,半伏在地上。
“开佛堂。”老王妃轻语,而后缓缓捡起佛珠。
老嬷嬷大惊,“主子您……”
“这个王府,会有人撑起来的,之前是我看错了。”老王妃缓缓起身,向外慢慢走去,“本想楚容与不成器,楚流弦不是王府血脉,王府未来只能寄于楚清月兄妹身上,却不想是我看走眼了。”
“明日在府里传令,就说我要专心礼佛,闭佛堂,不再理会府内俗事。”
那嬷嬷忧心道:“可是,王妃那里……”
老王妃缓缓合眼,半晌之后苦涩道:“告诉她,日后不必再拿事要挟我,若是她想说,便去和王爷说去罢,那么多年过去,我日日奉佛赎罪,太累了……”
“主子,您,”那老嬷嬷深深叹气,“是。”
渊王府,辰任见胥昭衍回来,匆匆提灯迎了上去,“主子,那个王校尉的尸体,是否处置的简单了些,属下担心会有人揪着那些疏漏不放。”
胥昭衍脚步一顿,隐于黑夜的容颜不辨神色,“既然是姬宣看见的尸体,引着那些人去找姬宣便是,关渊王府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