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任恭敬应是,心里却是活泛的很——姬小侯爷又要被主子坑了,谁让贤郡主怀疑贤王有难,前去北营找的帮手是姬宣,而不是自家主子呢……
容苑,房外鸟啼阵阵,楚容与睁开眼,恍惚一瞬,猛地坐起,看到是自己的房间,放松了身子。
昨日本想去渊王府道谢,顺便试探一番胥昭衍对几次相助是何意,没想到竟成了将自己身份说开的契机。
只是她没想到,当年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怪不得外祖父带着自己去找阿衍时,发现庄子里已经空无一人,甚至连看守打理的下人都没留下。
想起渊王府与皇家微妙的关系,楚容与对幕后黑手有了几分猜测。
压下所思,楚容与唤了丫鬟进来,洗漱用膳,准备入宫面见太后
永坤宫——
谷雨轻轻为太后挽发,“今日一早,贤郡主递了牌子,说是来向您请罪。”
“这丫头。”太后对着铜镜照了照,“这支钗太过艳丽了些,哀家一把年纪了,带着不合适。”
谷雨笑着取下,“奴婢看着正合适呢,您哪里老了?”
太后转头点着谷雨额头,“你这丫头,就会哄哀家这老太婆开心。”
扶着谷雨的手缓缓站起,太后轻声道:“从饶州回来之后,容丫头变化甚大啊!”
谷雨嘴唇动了动,却将话又咽了下去,太后见状,笑道:“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是。”谷雨应道,神情多了几分担忧和不解,“陛下与贤王有嫌隙,您这样帮贤郡主,会不会让陛下不满?”
太后闻言,和善的脸冷了几分,“不满?哀家还对他不满!”
谷雨轻叹,“娘娘息怒,小心您的身子。”
太后拍了拍谷雨的手,“无事。”接着沉声道:“皇帝他一心揽权,弄得朝中上下鸡飞狗跳,各怀心思。东陵,大宣,西北五族,都虎视眈眈,西北民不堪扰,再加上天灾练练,甚至出现了反贼。”
“咳咳……”
谷雨担忧的扶着太太后,“太后,您坐下歇会儿。”
太后摆摆手,望向永坤宫外,庭秀阁美,清流缓缓,美景如斯,却挡不住那宫墙巍巍的压抑,当年入宫娇俏红颜,满心懵懂期许,如今在这深宫里,竟然几十年过去了,只余一手血腥,满心冰凉。
缓缓叹气,太后道:“贤王手握兵权,但不是有那等野心的人,天漠与东陵的边境还要他守着。”
“那您要不要劝一劝圣上?”谷雨道。
太后摇头一笑,带了些苦涩,“劝?怕是越劝皇帝越疑心。当年皇后姐姐死得早,哀家身为贵妃,又无所出,便将他养在了自己名下,这么多年,皇帝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觉得他生母的死与我有关,怕是心里对哀家一直记恨着。”
“皇帝当年从皇子走到帝位,历尽腥风血雨,他对那把龙椅,太在乎了……”
谷雨为太后斟了一杯茶,“娘娘,那您打算如何?奴婢可以帮您什么?”
太后慈爱的看了眼谷雨,“你有心了。”抿了口茶,太后接着道:“哀家能做的,无非就是拖着,贤王威慑着东陵,是天漠不能少的大将,最起码……如今的天漠不能少,贤王现在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