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与看见这一惊一乍的老和尚,又听那一声“外孙媳妇”,无语至极,眼角直跳,胥昭衍却是笑的更加如似春风。
那老和尚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挺直了身子,带着一副普世济人的微笑。
“乔姑娘,老衲法号虚慧。”
楚容与闻言一怔,“乔姑娘?”
虚慧突然垮了那副严肃的神情,身形一闪,便蹲到了椅背的窄木上,摇了摇身子,接着在椅背上前后摇晃着,却是很稳,顽童一般嬉笑。
“你不就是乔家那个小丫头么?说起来,你能借尸还魂还是因为……”
胥昭衍突然出言,“因为天命循循,皆有定数。”
楚容与看向胥昭衍,却见其仍是坦荡荡的对自己笑着,不同于平日温润的冷漠,当冰雪一般摄人的气息带上了暖意时,会更显难得和令人迷恋。
然而,楚容与却忽略了虚慧看向胥昭衍那如同恨铁不成钢般的眼神。
“时辰太晚了。”楚容与道,转身看向虚慧,“大师,晚辈告辞。”
胥昭衍笑着点点头,楚容与转身向书房外走去,虚慧蹲在椅背上,瞄了瞄胥昭衍,又歪头看了看楚容与,突然嘿嘿贼笑一声,身形一闪,便蹿到了楚容与身后。
还未待楚容与回头,虚慧的手一闪点了穴道,楚容与便觉得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虚慧看着匆匆接住楚容与的外孙,拍了拍手,蹦到椅上,盘腿坐着。
“舍不得她离开,这样不就好了。”说着虚慧扭了扭身子,宽大的僧袍晃动两下,又宝贝一般摸着自己那短胡子,“不是老衲乐意骂你,是你太不争气,为什么不把丫头重生的真相告诉她?”
胥昭衍拂去楚容与额角的碎发,轻声道:“那些事情都已解决,没有必要告诉她,再提一次她前身之事,不过是让她再想起那些痛苦。”
说着,慢慢抱起楚容与,缓步向外走去,门口的辰任站在原地想了想,终是没有跟上去。
清辉满地,月如银霜,渊王府一片寂静,偶然有来往的下人都是极有眼色的无声行礼。
胥昭衍身后墨发微舞,清容如雪,低头看着身前俩人因风而交错在一起的头发,不分彼此,倒像是应了那句结发为夫妻,忍不住使力几分,让她贴近几分。
暖意融融,不是崖下那血肉模糊的冰冷尸体……
心情愉悦几分,胥昭衍缓步行着,低语,“愿君记流年,听莺语,羞闻昔日欢,托青鸾,愿求鸳鸯三生缘。”
曾经在庄子上,涵儿不知从哪里得了一本风流话本,笑靥如花,指着这句话笑着和自己调侃其痴缠之意。
只是这句话却在那飞花的时节,突然入了他的心,难以抹去,多少年过去,他常常怀着隐秘的期许忆起这句话。
句句痴缠,却是心语。
渊王府门口,暗易惊悚的看着自家主子被胥昭衍抱出来,脸色一变,瞬间手握成爪,向胥昭衍颈上袭去。
胥昭衍毫不费力的身形微闪,夜间清雅的身形却如鬼魅。
“本世子送她回去。”
“不用!你放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