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渝扑到安王妃身边,跪地抓着安王妃衣袖,急声道:“母妃你快想办法!绝不能将安王府牵连到假圣旨的事情里去!安王府不能倒,我们还要狠狠收拾那个给我下毒的楚容与!”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只见世子妃李映芷踏入房中,提裙缓缓跪下,“求母妃救救初泽,若是弟弟可以平安归来,儿媳愿意说服家父,倾李府全部财力,散尽家产,扶持安王府。”
见李映芷进来,安王妃目光幽幽,“你一直在外面?”
李映芷垂首,“儿媳本想为世子送份安神汤,无意听见世子和母妃的对话。”
安王妃坐直了身子,目光如蛇,幽冷狠辣的上下的打量着李映芷,“你刚才所言,可是当真?”
李映芷深深叩头,“此事不敢玩笑。”
“那好。”安王妃突然一笑,“本宫就替李家保住李初泽,但是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话。”
李映芷抬头,郑重道:“谢母妃!”说完将一旁的安神汤,恭敬递上,缓缓退了出去。
待门合上,穆成渝不喜道:“母妃应当去保值得的人,何必为了一个李初泽费心。”
安王妃闻言,缓缓抬手拍了拍穆成渝,指甲上的朱红蔻丹似是划过一道血气。
“李大人前后妻妾十几房,庶子庶女不知多少,最后却只剩下了李映芷李初泽姐弟二人,可见李家这对姐弟绝不是表面那般简单。你要好好用他们,也要好好防着。”
穆成渝闻言皱眉,在他印象中,李映芷虽有几分世家小姐风范,但实际是个胆小又逆来顺受的,怎么会如母妃说的如此心机深沉?
……
楚容与回府时,已经将到宫禁的时辰,宫中也传了信过来,说今日太晚了,明日再请郡主早些到永坤宫去。
楚容与笑着随手送了那宫女一个玉镯子,请她传话,言自己明日定早早的入宫对太后和德妃娘娘请罪。
那宫女含笑收了镯子,“郡主也不必太担心,太后与德妃娘娘等了会儿见郡主不到,便知郡主定是被绊住了,实在脱不开身,两位娘娘都没有动怒怪罪的意思。”
楚容与轻笑点头,命人护送这宫女回宫,转身便寒了脸色,直接去了贤王妃的院中,那些丫鬟见楚容与脸色不好,便要拦他,却根本拦不住,只能向主屋跑去禀告。
推门进了主屋,楚容与扫了眼屋中的丫鬟,冷声道:“都退下。”
那些丫鬟为难的看着贤王妃,见自己主子点了头,缓缓退出屋子。
贤王妃沉着脸盯着闯入的楚容与,“身为王府郡主,怎么晚你才回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楚容与却大步径直走到贤王妃身边,伸手将茶盏一掷,茶盏转眼碎裂,溅出的茶水污了贤王妃裙摆。
贤王妃被楚容与突然的动作吓到,惊叫道:“楚容与!你干什么!”
楚容与俯身,视线紧紧锁住贤王妃越发心虚的眼,声音冷冽:“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安王妃的事情?”
贤王妃推开楚容与,猛地站起,“胡言乱语!”
“安王妃告诉你,她替你拦住了父王回府,所以你才敢动家法?”软鞭抵在贤王妃的颈上,贤王妃被迫微仰头,楚容与脸上满是讥讽,原本清越的声音此时带了几分阴沉的喑哑,“你一心只知后院的那些腌臜事,可知父王他在营中被人陷害,贤王府差点出了大事?”
贤王妃脸色骤变,猛地坐回椅上,“不,不可能……”
楚容与直了身子,冷笑了一声,“若是你再做出有害贤王府之事,别怪本郡主手下无情!”说完,瞥了眼脸色灰败的贤王妃,转身离开。
里屋中,楚洛远走出,目光阴狠的死死盯着门外,“母妃,您不是给楚容与下了那逸心散么?中毒之人一旦动怒,便会出现幻觉,长期以往,身子亏空而死。今日楚容与动怒,怎么不见药效发作?”
贤王府扶额,沉声道:“饶州时,那个灵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给楚容与下了砒霜,当年王爷从东陵边境救过鬼医,得了一分奇药,恰好可解这毒,这个贱丫头又活了过来。大概是那次,也解了逸心散。”
楚洛远冷声道:“可是,您明明说那药连鬼医都解不了。”
“我怎么知道!”贤王妃被逼问的心烦,见楚清月正好进来,便压下怒气,缓了缓声音,“清月,怎么了?”
“母妃!”楚清月被一问,直接哭出声,“母妃,父王、父王他……”
贤王妃皱眉,“他怎么了?”
楚清月抚着脸上已经上过药的伤痕,泣声道:“我去跟父王说楚容与的恶行,父王却说,他在营中那么多年,利器伤口和鞭伤他还是分的清的。”
“父王还说让女儿不要惹是生非,从今日起,在院子里不地随意外出,母妃,父王这是禁足啊!”
贤王妃闻言,眸光沉沉,“你祖母没有替你作证?”
楚清月抬头,面上梨花带雨,却楚楚动人,“祖母做了证,可父王根本没有理会……”
“没用的老东西。”贤王妃沉声骂了句,将楚清月揽入怀中,轻声安抚,“清月不哭,母妃以后会替你出气。”
一旁的楚洛远看着,目光迸出狠厉又缓缓归于平静,大步走了出去。
容苑,楚容与坐在桌旁,突然道:“暗易,随我去渊王府。”
暗易苦着一张脸,“郡主,您看都这么晚了,您去渊王府做什么?”重要的是渊王府里只有一个世子,王爷和王妃早就云游四方,不知其踪了。
若是被王爷知道他把郡主大晚上的带到了渊世子那,不得扒了他的皮。
楚容与闻言,淡淡微笑,注视着暗易却不语,片刻后,暗易垮肩怏怏道:“属下带您去便是。”
片刻后,暗易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匹马,自己隐在暗处,护着楚容与去了渊王府。
后门处,暗州和暗平大摇大摆的坐在门两侧,扫了眼一边呼呼大睡的看门小厮,继续闭目养神。
……
渊王府内一处房间灯火微暖,胥昭衍斜靠坐在软榻上,单手支着头,雪容清冽,墨发垂散,徐徐铺展开来。
辰任在门外禀告道:“主子,贤郡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