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北营门口,正见姬宣在那等着,贤王对他笑了笑,便上了自王府来时备下的马车。
楚容与取了自己马,摸着马背,对姬宣笑道:“既然已经无事,那本郡主就先回去了。”说罢,利落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姬宣有些呆滞站在原地,接着回神,只感觉自己被灌了一口土。
“呸呸!”姬宣扫着自己身上的灰尘,理顺自己微乱的头发,不满道:“死丫头,用完就扔!可别忘了进宫见太后的事。”
旁边的侍卫低声道:“公子,我们现在……”
姬宣白他一眼,“回侯府!”上马时,楚容与马蹄声渐远,已经不见了踪影,姬宣略侧头,衣袖轻扬,满眼兴味。
宫中御书房,一旁的心腹太监将北营的情况转述完,恭敬退到一侧,而皇帝手中缓缓抄着史书的笔却未停。
“穆成渝不成大气,设的局动不了贤王根基,但也好歹暂时绊住了他,朕命人安排了那个校尉王福海被杀的事情,也算助他一把。”
皇帝缓缓翻过一页,继续抄着,“楚容与擅自杀死朝廷亲封的武将,就算朕不追究,那些御史算上去年安世子妃小产的事情,口诛笔伐,也不会饶了楚容与,更别提那些血气的武将。”
“陛下圣明。”太监低声应道。
皇帝闻言,冷笑一声,笔尖缓动,“圣明?盛禄,如今就连你也是油嘴滑舌了。”
“王福海的尸体被悄无声息的弄出北营,身上还被放了两封所谓密信,杨然那里突然出现假圣旨,这些事情,朕的人却毫不知情!”
被唤盛禄的太监低了头,皇帝瞥他一眼,放了笔,靠坐在龙椅上,取过从北营传过来的那两封信,“你说,这是谁的手笔?”
盛禄低声回道:“老奴猜着是贤王。”
“贤王?”皇帝冷哼,将那两封信甩手丢在了地上,反而幽声道:“渊王府最近和贤王府倒是亲近了许多。”
盛禄一怔,“陛下的意思是……此事有渊世子相助?”
皇帝眼中狠厉一闪,猛地将砚台砸到了地上,寂静的殿中一声脆响,那上好的砚台瞬间破碎不堪,墨汁满地,狼狈不堪,盛禄垂头不敢再多言。
安王府——
穆成渝死死揪住传信的小厮的衣领,目眦尽裂,“你说什么!”
“杨副将被搜出假圣旨,被关入大理寺了,王校尉……”
“胡说!”穆成渝将小厮推在地上,赤着眼,一脚踹了过去,那小厮惨叫阵阵。
“渝儿,够了!”一旁的安王妃出声,“你冷静一下!”
穆成渝猛地转身,吼道:“我怎么冷静!杨然他们被关入大理寺,贤王却没事!”
安王妃闻言,拍桌而起,“若无你当时冲动行事,怎么会让安王府陷入这种境地!做局不成,反被狠狠咬了口,伤了元气!”
那假圣旨上涉及的北营武官,皆是安王府的人,可见设计这假圣旨的人对安王府了解之深。
什么时候贤王府竟有了如此恐怖的势力……
见穆成渝闻言失魂落魄的样子,安王妃跌坐回椅上,捏着眉心。“渝儿别急,母妃来想办法,你忘了自己身上的逸心散之毒了么,不要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