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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三十二章 心已乱 落花繁花皆不见雍和殿中,元天帝负手而立,又在看那幅百看不厌的画卷。自那夜之后,元天帝再没去沧洇宫,却每日下朝批完奏折便来书房看这画卷。厉锦抱了一团东西进到书房之中,挥手将两个小太监赶出去。站了一会儿不见元天慎回头,才轻轻说道:“皇上,您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嗯,说吧。”元天慎没有转身。

“烟波宫中梅嫔在此事中并未有参与,确是无辜的。”

“嗯,好。”

厉锦有些犹豫,自那日在沧洇宫外听沧嫔娘娘琴伴歌声,回来后主子脸上已经好久不见笑容了,哪怕是那标志性的并无暖意的笑,也格外让人怀念,主子这次是真忧心了。“皇上,您要不要看看,奴才发现了这些东西。”

元天慎转过身看着他,“什么?”

“您让奴才留意梅嫔最近反常所为何事,看来就是因为这些。”厉锦将怀中抱着的一大团约有几十张揉皱的画纸放在地上,一张张慢慢铺开,入眼或景或风,或花或亭,画风清丽功力不俗。

这些画画得意境极好,显出扎实的功底和宁和的心境,可知是行云流水般一气而作,非十几年不能有所成,并不像画残了的舍弃之作。宫中女子各有所好,爱画者也有,但无论爱哪种,有佳作总不免拿出来邀宠,为何这些画得如此好的画作,画完了便揉成一团丢弃?想之只有一种可能:主人爱画,画之取悦于自己,只享受画画的过程,画完不论如何好坏,都弃之并不觉惋惜。

走到御书房的窗前,元天慎将窗推开,冷风随着窗户的打开瞬间就灌了进来,园子里的地面上已经积了白茫茫的一片,假山、亭台,苍翠的松柏,已经被雪封住的湖面,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顶着厚厚的雪盖。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极大,仿佛铺天盖地只为成就这满地银白。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鹅毛般落雪随着风旋转着落向地面、远处、窗前,落在元天修威严冷俊的脸上,室内原本的暖意融融,随着风雪一寸寸的消逝,慢慢的变得冰冷,元天修的目光定格在远处苍茫落雪的银色天边,神思越飘越远。

良久,元天慎对着身后的厉锦说道:“今晚陪朕去烟波宫。”

……

梅向宣将手中一支绽放到极致的红梅插入细长的白玉瓶中,放在映雪的窗台中间,退到远处仔细看了看,又回来调整一下白玉瓶,方在正中。手指还捏在白玉瓶颈,忽闻外面传旨官传旨,皇上今夜摆驾烟波宫,心中有些欣喜又有些悲凉,沧嫔姐姐所言不错,为所当为,弃执著心,不求的反而来了。

辰时一过,让丫环裴儿为自己略整容颜,却并未如以前那般盛装而待,只在杜鹃浅红的长裙腰带一侧,坠了对小巧的嵌着蓝、白、黑三色通透碧玺的景泰蓝铃铛,发髻上钗钿尽除,想了想,从白玉瓶中的梅枝上摘了朵最艳的簪在发间,更显出肤白赛雪,凌寒胜梅。

“皇上驾到。”

圣驾到来时,梅向宣跪迎在门口,心中已经平静了。元天帝闪身进来并未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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