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郁已按小姐吩咐,派人去通知老爷,回屋见小姐神情萧然的立在窗前久久不语,那纤柔的背影竟然显得沧凉而孤独。心中又担忧又有些怕,还不知老爷会怎么处罚自己呢。走过去将一件淡紫色披风披在水清浅身上,“小姐,您刚刚才好些,别在这里吹风了,早晨的空气还是有些微凉”。水清浅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小手,转身回到床边靠下,闭目养神。
“清浅,你可醒了,吓死爹爹了”,非离怒高大的身影伴着声音闯入屋中,两手紧抓住水清浅手臂,上下打量,一脸的后怕之色,然后,一下把她搂进怀中,大手轻轻的一下下抚摸着墨黑长发,声音低颤:“爹以为,爹以为…”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水清浅虽然已非昔日之人,但想及不知是不是已经故去的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又感受到这份浓浓的宠爱,让她不忍推开这位慈父,任由他抱在怀中,将声音压得格外的柔和,轻声安慰道:“让爹爹担心了,不过您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您别难过。”非离怒这才放开水清浅,又细细查看有无损伤。这个全新的大小姐被看的有些难为情,假装撒娇道:“女儿真的没事,就是有点头痛。”非离怒赶快扶着女儿靠在身后靠枕上。
“清浅,你终于醒了,老爷和我都担心死了”,一道柔和的声音伴着一位美妇跨入房中。水清浅抬眼望去,一个身着藕粉罗裙的美妇缓步来到近前,衣饰华贵高调,颈后的衣领高记立着,至肩膀处向前翻下,露出她净白如凝脂的脖子和颈上的宝石项圈,眉如新月,行动如弱柳扶风。看着这与自己现在的面庞有几分相像的丽人,必是思郁口中的二夫人花妩了,只是经思郁描述,这女人必不像表面看来这般美丽无害。
看着水清浅一双如寒潭深水的眼眸盯着自己又不说话,花妩心中暗自一惊,且也有些奇怪,眼前之人神色间与往常似乎大有不同,那幽深的的黑眸竟然让她再看不透,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只是被她很好的掩住了,继续柔声说道:“清浅可还记得是怎样落水的,是不是下人照顾不周?定要查清加以严惩。”
水清浅还是未答她的话,转过头对非离怒说道:“爹爹,刚刚醒来后我头痛异常,以前的好多事女儿都记不起来了。”非离怒刚刚缓和下来的脸上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难道落水时撞到头了?,
“清浅,你现在感觉怎样?快,快,再请沈太医。”非离怒转过头对门外的安总管说道。
水清浅用余光瞟了下立在一旁的花妩,只见她眉头微微聚起,虽然没有惊慌但有些失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约半个时辰,沈太医由安总管陪着再次进入非离府,探过水清浅的脉相之后,沈太医神情严肃的抬起手,说道:“非离小姐的身体,除了受些寒凉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大大碍,至于记不得以前的人和事,老夫判断应该是那罕见的失忆之症”。
“这,失忆之症是怎么回事,严重吗?多久能好?”非离怒双手紧握紫檀椅扶手,指节泛白,面露忧色紧张的问道。
“此症极其罕见,老夫行医多年也很少遇到,这种病症多由头部内伤或严重的刺激导致,几乎无法由外力治愈,只能静养慢慢自处,至于是否能够痊愈,那要看个人的机缘了,或许几天,或许几月,又或许几年”。沈太医叹口气,抚着花白胡须摇晃着脑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