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狗凶看主人,连一个丫环都敢这样说话。水清浅点了点头,假装听不出她说给自己的话外之音。其实她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刚刚自己扶起怡贵人的一瞬间,她微不可查的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小心”。两人已经撞上了,且她那样小声,绝不是提醒她走路小心。水清浅摸了摸颈上的琉璃璧,想起刚刚怡贵人似乎盯着它看了一眼,心下顿时了然。
来到内殿,见到端慧的丽妃娘娘正坐在榻边,隔桌对面坐的是面带傲色的百媚千娇的琼妃娘娘。论品级二人平级,但琼妃代管皇宫,手中权力却是更大,且她平日里也更跋扈,所以后宫中人人惧之,私下里丽妃虽更得皇上之心,但对她也是谦和恭敬。
水清浅轻轻低身施礼,并未跪拜。早在央启殿之宴后,皇上就下旨说水清浅膝上有疾,以后免去她跪拜之礼。对皇上都不必跪拜,对别人更是不必。琼妃心中虽有不快,在这事情上却无法可发。
水清浅行礼后立在一旁。琼妃始终未正眼看她,丽妃则喝了口茶,转身对宫女说道:“快请沧嫔坐下,怎么今日这么没礼数。”小丫环搬过圆椅,水清浅谢过丽妃后从容坐下。
丽妃又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仪态端庄的对着水清浅说道:“今日琼妃娘娘屈驾来访,姐姐很是高兴。听闻琼妃娘娘说近日宫中颇不太平,想要整肃一番,便想到沧嫔妹妹虽然入宫不久,但言语不俗,还最得皇上宠爱,因此建议将妹妹也请过来,咱们姐妹仨人共同商讨一番,妹妹怎么看?”
水清浅看了眼琼妃娘娘,果然她在听闻“最得皇上宠爱”之时面色越发冷寒,“谢两位娘娘抬爱,但我刚刚入宫,自己尚不清楚规矩,更不敢在后宫大事上发表意见,且我身份低微,也多有不便。”水清浅不着声色的回道。
琼妃一脸不奈的轻抚着镶宝嵌玉的鎏金甲套,说道:“姐姐就是待人宽厚,要我说真是多此一举,我也觉得沧嫔初入宫门,哪懂得这许多。天色将晚,茶也喝够了,我有些倦了,要回宫休息去了。”眼尾一挑,又说了一句“皇上真是偏爱姐姐,这好茶怕是都赏给姐姐宫中了。”
丽妃毫无不悦,一边起身送她,一边笑吟吟的说道:“琼妃妹妹说笑了,要说好东西,怕是都赏去了靡瑶宫罢,你倒来取笑姐姐。”琼妃脸上方才现出一点笑意,昴头离去。
见琼妃已经离去,水清浅也起身告辞。丽妃转过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将她的手拉在手中,水清浅不好挣开,只好任她拉起。丽妃将她拉至刚刚琼妃坐的地方重新坐下,自己也坐了回去,让丫环换过茶杯和新茶,丫环将茶倒好,丽妃自己先喝了一口,又对水清浅说道:“妹妹第一次来姐姐宫中,怎样也要尝尝姐姐这里的茶再回去吧,这是前几天皇上出宫前刚赏的,琼妃这么挑剔都夸赞茶好,你也尝尝。”
水清浅拿起茶杯轻轻闻了闻,果然是好茶,只是这好茶并不好喝。水清浅神色有些寒凉,“茶是好茶,毒药也是好毒药,可惜娘娘要用在我身上就浪费了。”这毒很是怪异,与那日梅向宣送去的叠云糕中的毒一样,水清浅虽然也能配出解药,但此种解药配制需百种灵药,且得熬制数日,而毒发却只片刻,除非提前配制解药并立即服用,否则根本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