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士兵门都照着孙耀威的吩咐着手忙碌起来,我们几人呆在主殿等待消息,桌边依旧只有一杯暖茶。虽说未必会正面起冲突,但是大部队还是整装待发,出城迎战之前大家又分食了最后一顿食物,那果腹之物多半也是人肉树皮之类。
我坐在原处闭上眼,竟量不要耗费自己的体力。
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有些疲惫地睁开眼,却见是一脸忧郁的轩轩。
“姐姐,这样真的好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吃人肉,焚烧尸体,还是出城打仗之事,恐怕眼下这乱世的战场,即便是曾经生活在死城棋城的轩轩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里接受得了。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
“轩轩,既然选择要踏入这个乱世,就必须要承担和面对,眼下这样恐怕是伤亡最少,也是最理想的做法了吧……我想是吧……”
“姐姐既然这么说,轩轩便放心了。”轩轩点点头,“姐姐自然有姐姐的道理。”
“恩。”我微笑。
“姐姐,我可以加入方阵,参与行军吗?”轩轩满含希望地双眼看向我。
我愣了愣,转而无奈地摇摇头,“轩轩,这不是你的战场。”
轩轩闻言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我试图解释,“轩轩,这场仗未必能打起来,况且,那是大靖城的军队方阵,你确认要加入吗?”
“这——我难道不是在帮你和哥哥吗?”轩轩挠挠头。
我摇摇头,选择各退一步,“你可以去观战,但切记要紧紧跟随云姜师傅。”
“是!”轩轩随即兴奋地应声,到底是年轻的孩子,喜怒都在那张脸上,即便是饿着肚子还是那么精力充沛。
“你这么做不怕涟城发现你的行踪?”叶子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我和轩轩之间的谈话,轩轩见状识相地离开,偌大的主殿一角只剩下了我们俩人。
我颇感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有你在吗?我还要跟着大家一起回叶城呢。”
他的面色不太好看,没有迎合我的笑,只是没有再多话。
“回去之后,你会怎么做?”我依旧不死心地劝道,“我还是那句话,孙耀威并不是可靠之人,你大哥也不一定是你永远的对手。”
他摇摇头,十分冷静地道,“你以为我还能让自己置身事外吗?事到如今,难道就仅仅是我大哥在和我争锋相对吗?没有他的一再’容忍’,我和大哥之间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并不想这样子成长,难道乱世之下一定要心狠手辣才能成大事吗?我每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是至今都没有得到答案。小茜,我知道你有心帮我,为了不让我伤害自己的同胞,做出天理难容之事。只是现如今我已经踏入了这个局,想要脱身就更难了。我曾经奢望平凡而安宁地度过一世,终究是一场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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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起,宫城乱。
大靖宫城外想起了震天的嘶喊声,我紧握着手心,说不紧张是根本不可能的,孙耀威那边也鲜少如此正襟危坐,时时刻刻等待着将士的捷报。
其实在跟他说这一计策的时候,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更何况战场上的情况都是瞬息万变的,我们不能预料任何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坐在一旁的叶子熙,看似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恐怕也悬着一颗心放不下。他的话仿佛犹在耳边,已经无法置身事外……倘若真是如此,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能保有一份侠义之心已是非常不易,只是,再回叶城,恐怕一切都会变了。
“报——”
门外传来了士兵的报告声,孙耀威滕地从坐位上弹起,还未等到士兵站定,他开口便问,
“如何?”
那士兵单膝跪下,对着他抱拳道,“我们出城之后发现围城士兵已撤,现等待将军下一道命令。”
“好好好!”孙耀威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命令士兵即刻传令让一队人马出城补充城内物资。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小茜姑娘真是神机妙算,看来叶二公子真的没有看错人。”孙耀威看向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伤一兵一卒,姑娘可谓是女中豪杰。”
“谬赞了。”我正要起身向他行礼,忽地头脑一阵晕眩,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小茜!”
昏迷前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我好像看到的是一脸紧张朝我飞奔而来的叶子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