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扬起,烈日灼地,一马巍巍而行,马上一个身影,细看,却是两个身影,前面细小的身影满脸通红,浑身已经被汗浸透,依旧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走去。
“放开我。”背后之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干涸的嘴唇上蒙上一层白霜,面庞如蜡,却没有力气再挣扎。
“到了。”岑昔眼前一亮,烈日被烟雾遮挡,却依旧让人不敢抬头相望,面前白晃晃的满是干裂荒焦的土地远处,一个看上去像是个都城,围墙高夯,雄伟透着荒凉。
“笃笃笃!”岑昔也不再急赶马匹,而是由着马匹慢慢踱着布。
“的卢,草料。”背后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岑昔一愣,瞬间想起,从昨日午夜到现在,身下的这匹马似乎没有进食,艰难地翻身下马,将身后的赫连战小心的放在了官道一侧,所幸马鞍下所系着一小袋干草,取下水袋,先是喂了几口给躺下的男子,自己猛灌几口,又倒出些洒在了干草之上。
“前方是埠城,你进去后,躲起来,等宗离来找你。”赫连战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笼在沙城中的黑色影子。
“那么你呢?”岑昔不答话,而是看向地上的赫连战。
“杀手此刻不会追来,我的属下会找到我。”
“我觉得那些属下是觉得你并不算个明君,一意孤行,脾气还倔强,所以故意不来找你,其实我也觉得,一个口是心非的主子也不值得啥救的。”岑昔用力的嚼着很干的干粮,恨恨之劲仿佛将面前的干粮当成了什么。怎么,说一声是来救她,就有这么难么?
赫连战转过目光,看向女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开口。
“你身上的伤该怎么办?不说也行,那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我至少也得把你带到埠城里去。”岑昔吃完,看了看明显已经很虚弱的男子,仍旧强撑着不哼一声。
岑昔叹气,执拗、倔强,弯下身,一手穿过男子的颈脖,一手扶起腰际,朝着马背上弄去。
等到将男子弄上马,自己再跨上马,继续绑好前行。岑昔这才发现吃下干粮的肚子已经又空了。
“我中毒了,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需要十二个时辰,此毒可被压制。”身后传来男子的话,岑昔心一松,点点头,身下马匹立刻撒蹄,似乎将先前干草的能量要发挥到极致。
渐渐的,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而面前,稀稀朗朗三三两两面黄肌瘦的灾民蹒跚着与岑昔擦肩而过,继续走进岑昔,也没有兴趣看一眼,茫无目的的朝着前方走去。
“啊啊啊!”襁褓中的婴儿再也哭不出来,张着的嘴发出干哑的声音,人群空洞的眼神深深的刺痛着岑昔的眼睛。
若是说生活在现代的岑昔享受着文明带来的富衣足食,享受着教育,若是说,穿越而来,从启照那个沿海的农村里,岑昔即使自力更生,尝受过生活的艰辛,所幸海洋资源丰富,她熟知鱼群分布的规律,岑家村的渔民一直是富足的。
“咚!”眼前不远处,一个蒙头垢面已经分不清男女的身影倒了下去,身旁一人拄着拐,只是多看了两眼,嘴中嘟哝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