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手里捏着捕快腰牌,眼望府尹衙门口,避开衙役暗嘲目光,心里掂着份尴尬,仿若无事径直地走入了府尹衙门中。
“沈捕快正值血气之年,只是不该染指那些流莺,只怕会坏了身子。”
好事的洪捕头站在衙门口内,闻见翠屏与沈玉的话,这方见沈玉进衙门内,便开口规劝道。
“洪捕头,并非如此……罢了……”沈玉开口方道,又觉得难以辩清,不如不道,就抬脚往府尹衙门休息的房间行去,回房取了铁尺便出了府尹衙门。
沈玉走在京陵城北市井中,这是他见到花语红最后消失的方向。沈玉望着街上穿行的人流,隐隐觉得自己要追的盗徒或许就匿藏在这来来往往的平头布衣中,或许方擦肩而过,自己还不觉然。他也没料想,几十年前出了个花语杰大盗让他爹郁郁而终,几十年后他也遇到了一个如此难逮的盗徒。
“捕爷,这位捕爷。”
沈玉眼看前方望不到头的长街,还苦想着盗案,耳边传来了一个清亮喊声,他便意识这喊声是在唤自己,于是循声望去,就见身右边的方向有间简陋小铺,铺门外立着张蓝底三角旗,书写着“豆腐”两个楷体白字,再瞧望向小铺内,豆腐西施阿瑶那双清如秋水的眼眸方瞅来,薄唇倩笑着。
“捕爷,这要去哪里?”阿瑶见沈玉望过来的星眸问。
“出来巡巡。”沈玉几步靠到小铺外道。
“早晨的事,多有得罪。”阿瑶一双戚眉微拢,带着歉意道毕,就回头望向小铺内坐在小灶边的兄长道:“哥哥,做碗咸豆花来。”
“姑娘莫在意。”
沈玉抬起一只手掌朝向阿瑶落下话语,方要走,就闻阿瑶忙道:“捕爷若不忙,吃碗豆花再走,这已做好了。”
阿瑶话语方落,阿瑶兄长就将一碗咸豆花放到小铺靠门口处的一张小方桌上,也望向沈玉,憨爽笑道:“捕爷失礼了,捕爷若不嫌弃吃碗豆花再行公务。”
沈玉见盛情难却,也就迈步入了小铺中,坐了下来,用起方桌上的咸豆花。
阿瑶不仅人皮滑肉嫩,做得的豆腐也滑嫩爽口。每日豆腐摊方才摆上,这一会功夫摊上的豆腐也就卖净了,她便无事地坐在小铺门口的椅头上看着门口人来人往,也引得过路公子多情男子入铺来食碗豆花就为了睁睁地望她一望,与她寒暄两句。
阿瑶坐在小铺门边的椅头上,一手拿着个绣架,绣架上衬着块白手绢,另一手上下来回的拿捏着绣针,白绢上一朵粉色娇美的莲花已初见雏形,她垂头向着白手绢,低眼微抬如若含羞待放的花蕊望向沈玉那张菱角分明的侧脸问:“捕爷大名为何?”
“我姓沈,单名一个玉字。”沈玉放下手中的汤勺,看向阿瑶道。
“可有家室?”阿瑶净白的脸上泛起红霞,眼眸看回手中白手绢,轻声问。
沈玉淡笑道:“还无家室。”心中却不由思起花语红那日穿着女儿装如若瑶池仙子的丽影。
阿瑶站起身来,几步莲花靠到沈玉面前,将手中的白手绢放到沈玉眼前,似看非看地瞄着沈玉,羞道:“沈捕爷,你说这莲花绣为并蒂莲可好?”
沈玉看向白手绢上不成形的莲花无心道:“姑娘手巧,绣什么都好。”
阿瑶方含羞低头浅笑,却闻一声打趣道:“小娘子为何与男子靠得如此近?”她慌忙抬头就见那殷红身影立在了面前,便颔首挑眉,薄唇微咧,满面羞红未散道:“红公子。”
来人便是花语红,她又是穿着那身宽大盘领殷红布衫,墨发髻上了祥云白玉簪还是那样惹眼。她方才睡足,见饷午已到,只想吃碗豆花便出了邀君阁,往这里来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这位捕爷,上次腰牌落在了我们邀君阁,翠屏今日可有将腰牌送还?”花语红那桃花脸上透着诡笑,有意道着,如男人一般微开着腿坐到了沈玉对面的椅子上。她这男装扮相已久,只要穿上这男装,不用太刻意,她这举手投足间也就自然流露出男子的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