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听到十二血杀这几个字时脸色微变,他转身看向龙博,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父亲可记得七年前让古伯送我去上丘时的场景?”
南王一愣,这才想起来。龙都离上丘万里之遥,如此遥远的距离,依靠车马也要将近两个多月的行程。为了护送龙博,南王命十二血杀暗中护送。没想到半路真的遇到了一些劫财的流寇,对方人多势众,有上千之数。古伯虽然骁勇却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如此情形下,十二血杀不得不现身救主。
那一次的场面龙博至今记忆犹新,十二血杀只出动了五人,却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上千流寇屠戮一空。他们一个个身着殷红铠甲,铁面裹颊,如同来自地狱里的恶魔一般。他们每人一柄大刀,凡是照面者必定身首异处,血溅五步,场面惨烈至极,一个个如同移动着的人体绞肉机。恐怖如斯的实力,残忍无情的手段,让人毛骨悚然。
南王早已退居幕后,这么多年过去后,很多人都可能忘记了南王府还有一支恐怖如斯的秘密武器。很多人都以为十二血杀早已不复存在了。但只有龙博知道,十二血杀从来都在南王的掌控之内,这也是漠后忌惮南王的原因之一。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提醒漠后,南王府还有十二血杀,那么漠后就不会轻举妄动。
“博儿,你既然知道十二血杀,可知晓血杀门?”南王问道。
“血杀门?”龙博又听到了一个新鲜词汇。
“江湖四海,宗门林立,朝廷不可能顾及到所有的江湖势力。江湖人生性放荡,难以掌控,久久难以约束必定对朝堂有所影响。血杀门本是一个顶尖的杀手宗门,收钱卖命,向来只认钱不认人。是以很多官商富贾权贵大儒都死在血杀门的手中。终于有一天,先王已无法忍受江湖对朝堂的影响,决定派大军剿灭血杀门。”
龙博疑惑道,“可是这跟十二血杀有什么关系?”
“十二血杀本都是血杀门中的王牌精英,当年我带兵剿灭血杀门,却起了爱才之心,所以劝降十二血杀留其性命。十二血杀虽与我有所联系,却并非完全效忠于我。我对他们既有网开一面之恩,却也有宗门毁灭之恨。江湖人最是讲究情谊,杀手虽无心,却非无情之人。所以对于十二血杀,我每欲用之,必先克之,能不用则不用!”
没想到十二血杀还有这样的来历,龙博有些疑惑道,“既是恩罪相加,为何十二血杀还愿意效忠父亲,难道他们有所图谋?”
“十二血杀江湖杀孽深重,宗门被大军剿灭,已无立足之地。所以他们不得不依靠朝廷得以生存,我想利用他们谋事,他们又何尝不是想利用我谋生?”
“这么说来,十二血杀就如同一个定时炸弹,用不好反而会伤人伤己。不过父亲放心,待到大局已定,我必定让十二血杀彻底降服。”
南王苦笑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又行了片刻之后,南王问道,“博儿,为父困惑,孟长兄仙逝,孟铁必定会极力辅其子孟阔继承孟家族长之位。孟铁父子都是目光短浅之辈,难成大器。若是孟家由他父子掌控,将来必定容易对付。可你为何极力推荐城府深沉,又颇有计谋的孟津上位?我观孟津此人心有大志,必定能成大器,将来岂不是难以掌控?”
龙博闻言一笑,说道,“父亲既然知道孟铁父子都是目光短浅之辈,就应该能想到,就算此时孟铁父子把族长之位抓在手中,以孟津卧薪尝胆隐忍不发的心智,将来孟家也必定会落到孟津的手上。既然如此,何不在他势单力孤之时施其恩泽,雪中送炭可远比锦上添花更为珍贵,更何况,孟铁父子有心投靠漠后,如今局势早已一触即发,也只是做过顺水人情罢了!”
“只怕孟津将来成了气候,反而难以掌控啊?”
“孟津既是有野心之人,必定心意坚定,有其执念。孟阔庸碌之才无为之辈,若是他继任孟家族长之位兴许毫无建树,可这种人多数是首鼠两端之徒,今日降服,他日又容易被人怂恿,指不定能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孟津则不同,他是聪明人,明白其中的道理,他越聪明越明白越好。我们对他恩惠相加,短期内他必定还是会跟我们同一战线!”
“可是,只怕养虎为患!”南王不无担心的说道。
“若不是猛虎而是一只病猫,又何须去养?”
南王停下脚步,看了一眼龙博,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
王宫之内,甘龙护送刚刚回宫,漠后就亲临来看望了。
“儿臣见过母后!”漠王行礼道。
漠后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漠王,一甩衣袖,冷冷道,“君上可是以为自己已经成年,翅膀硬了便可以飞了?”
漠王闻言有些战战兢兢的道,“儿臣不敢!”
漠后叹了一口气,拉着漠王的手坐到踏上,柔声道,“君上贵为一国之君,身份尊贵。虽然你早已成年,但是却经世事忠奸难辨,恐被奸佞蒙蔽。母后对你严厉是为你好,将来君上是要亲临天下的,切不可听信小人之言,离间我们母子情深。”
听到这话,漠王虽然心中冷笑,却也不敢多加反驳,“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君上可是去见了南王,他可有跟你说什么?”漠后试探着问道。
“儿臣与仲父多年未见,便说了些家常,寒暄了一番!”
“仅是话家常,未有其它?”
“母后所指为何?”漠王有些疑惑的看着漠后。
“如此甚好,君上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恭送母后!”看着漠后离开时的身影,待到漠后跟侍者都离开了,漠王冷哼一声,一脚把身前的案几踢翻在地。
出了漠王寝宫之后,漠后问尾随身后的甘龙道,“可知南王见君上为何?”
“臣不知,兴许是久未得见,说些闲话吧。君上这些年说话之人可不多,见到南王难免有些激动!”甘龙声音淡淡。
“君上可以异常举动?”
“未曾有!”
漠后叹息一声,又看了一眼甘龙,“看来君上是太过得闲了,君上已成年也是时候考虑给其寻一王后了。我听闻你有一个倾国倾城的妹妹,我意为其赐婚,可否?”
甘龙连忙行礼道,“臣谢漠后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