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的离世让整个孟家都陷入了一个微妙的状态里,祭奠结束后没多久,整个孟家就开始了族长之位的争夺。人死灯灭,孟铁再也无需去忌惮孟老的余威。
可说到底,孟家终究不是一个人能够说了算的,想要成功的扶持自己的儿子孟阔上位,一定要得到大多数族老的支持才行。毕竟论出身,孟阔连嫡系都不算。孟铁虽然对族长之位势在必得,其中阻力也是极大。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孟津纨绔失了人心,可是要知道他还有一个弟弟孟柯,就算要排队也轮不到他孟铁的儿子孟阔。
孟家议事堂内气氛有些紧张,祭奠完毕后所有的孟家族老都聚集在这,各怀心思的开始了族长之位的定夺。
“兄长病逝,如今孟家已是群龙无首。孟铁以为当即日决定孟家族长之位,以定众心!”孟铁环顾大堂内众位族老,大声说道。
“老族长仙逝之时,可有遗命宣达?”一个花白胡子的孟家族老沉声道。
孟铁闻声看向他,这是家族旁系支脉最具有声望的族老之一孟不惑。孟家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当然不只是孟家主脉这一支,千年世家开枝散叶所拥有的是一支无比庞大的关系网。每一个老氏族都如同是一个小王国一般,而族长就是他们的统治者。而旁系族老虽然是为家族服务,却也拥有极高的话语权。
是以家族族长继任,必须要有旁系各大族老以及主脉元老一同把持,而如今的孟家,主脉资历老一点的也就是孟铁了。
“兄长走得突然,未曾留有遗命。按照礼仪,应当由兄长嫡长子孟津继位,但是诸位应该都知道,孟津侄儿为人放荡,不修正业,********都花在了一个青楼女子身上。如此纨绔不堪,孟家家业决不能由此子把持,否者孟家必将败落。”
孟铁愤然陈词,他再次把目光看向众多族老,有的摇头,有的无奈的叹息,还有一些不动声色不知在作何打算。
孟不惑眯着眼,淡淡的问道,“那依你之言,当由谁来继任族长之位?”
孟铁一拱手,笑道,“孟阔自小聪慧异常,对长辈礼仪有加,又安分守己,有持家之能。我以为当选孟阔为族长!”
“哈哈哈,好一个孟铁,原来是想让你儿子来继位,未免也有些太不像话了。孟阔轮出身比不过孟津,若论才华不知比孟轲差了多少。亏你还说得出来这样的话!我孟卫绝不赞同如此荒谬之举。家族世代从来都是嫡长继位,未曾有旁系支脉能越俎代庖的。若是孟阔能继任族长之位,那这大堂之内,哪一支孟氏没有才能卓绝的后辈,岂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家主!”
“是啊,是啊!这太荒唐了!”
“孟铁有此异心,这是要陷我等于不义啊,孟阔决不能继位!”
孟卫的话一时间如同在大堂内丢了一个鱼雷,一下子把水给搅浑了,众人议论纷纷,看样子多半都是反对孟阔继位的。眼看大堂内局面失去了控制,孟铁举起双臂,“各位静一静,既然大家都不赞同孟阔继位,孟津又不堪大任,那孟家族长由何人为继?”
“何不让孟轲继位?”有人说道。
孟铁冷哼一声,“孟轲如今尚且年幼,还未成年。家族大位岂能让一个孩童把持!如今正是多难之秋,不同以往太平盛世,让一孩童来主持家业聊胜于无。各位以为如何?”
孟铁的话让众多反对的族老一下子咽住了,大堂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就在众人安静的时刻,议事堂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慢慢悠悠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内。只见孟津一袭白衣手持宝剑,不紧不慢的推门而入,他身边还站在一个人。大堂内很多人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孟铁跟一些资历老一些的族老却有些骇然,因为他们认出了这个人是孟家向来不参族事,只遵族长之命的孟家隐卫头领白孤影。
“孟津,家族长辈在此议事,你来此作甚,还不快快退去!”孟铁看着孟津大声怒道。
孟津闻言不怒也不扰,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到大堂中央,对着众多族长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肃然道,“家父仙去,诸位族老想必如同孟津一般悲痛。但生死人伦之理,天命之道,难以违逆。家父一生为孟家祖业操劳,未曾有一日懈怠,如今父亲不在了,孟津自当继承家父意愿以尽孝道,带领孟家走得更远,希望各位族老长辈能够助孟津一臂之力。”
孟津不卑不吭的话让众人有些愕然,他们刚刚都还在讨论是否让孟津继承祖业,先如今孟津却是以族长自居了。孟铁见孟津无视自己的训斥,还公然说出这般话来,有些恼怒道,“孟津,你纨绔如斯,不修正业,沉迷烟柳,无所事事。如此庸碌败家,何以继承家族大业,众族老早已决定罢黜你世子之位,让孟阔继位为族长。”
孟津看了一眼孟铁,冷冷笑道,“孟铁,我敬你是我长辈才叫你一声叔父。这些年父亲病重,你主导家族生意,孟氏一族主要的盐铁生意竟然萎缩了一CD让你白给了洛甘两族。大漠府库空虚,你竟擅自做主捐献十万金。孟氏各大商号的细目皆有疏漏,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需要我一一道来么?”
“孟津小儿,你别血口喷人,如此栽赃陷害的把戏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孟铁急怒道。
“叔父何必如此紧张,这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真的能一手遮天么,孟家账簿所有明细皆记录在册。你私吞族内生意银库,私自调动银库,所有明细皆在这里记录的清清楚楚!”说罢,孟家从怀中拿出一本账簿来,直接抛给孟铁。
孟铁接过账簿,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