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可真是便宜了公子了,毕竟我秦瑟姐姐可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琬溪盈盈一笑,又冲着梁卫康身旁的秦瑟噎道:“是吧,秦瑟姐姐?”
“我可不理会你这鬼丫头,惯会打趣人的,我可见着好几次泠月被你欺负的有苦不能言了。”秦瑟笑着越过了琬溪,牵着泠月便向着屋子里走去,“泠月,咱不理你家姑娘,就会欺负我们老实人。”
琬溪笑得有些前仰后合,久久才领着梁卫康也走进了屋子。方将披风交予了泠月放好,便又听到秦瑟稍显失落的声音道:“以往今日我都是同祁业过的…可是今年…”
“我就说姐姐哪有那么好心要来陪我过年,原来我也不过是不得已的选择罢了,真是叫人伤心。”琬溪故作姿态转移着话题,娇媚的撅起朱唇,斜了个媚眼给秦瑟,水光四溢:“近来听说姐姐同婵香姑娘私交甚好,你怎的又寻来了妲己这?”
秦瑟被琬溪逗趣得一乐,笑斥道:“真是每个正形儿的。”说着,又顿了顿,“不过,婵香今日早早便出门了,想来,也是该有意中人了的吧。”
琬溪蓦然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敛了敛夸张的表情,又摆出一副哀婉的模样:“哎,看来我也就只能同你们过年了,谁叫我命苦?”
她的动作表情竟仿佛真的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看得梁卫康简直目瞪口呆。秦瑟便忍不住也抓住了机会调侃着琬溪道:“卫康公子可算是看清了妲己的真面目了,多变的简直令人咋舌,亏得我还忍的了她。”说着,秦瑟便再也忍不住的捻帕笑了起来。
“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吗,否则这大过年的,你们还得在我这哀怨多久,可别催得我一整年都运气不好了。”琬溪退却了表情,语气中满是淡然。日子过得久了,越来越乏味,总归是要自己给自己找些乐趣的。
倒是梁卫康忍不住站起了身,笑着向琬溪福了福身,道:“姑娘厉害,卫康叹服!”
琬溪面上轻笑,作势要打梁卫康,心中却是有些怅然若失。她明明已经感觉得到大家对自己的好了,自己的心中也似是隐隐有些防线正在崩塌,也想要予以回应,可她却又总是感觉到自己心口凉凉的。看着梁卫康开始和秦瑟开始聊得欢快,泠月也早已去准备晚膳了,琬溪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这颗心…分明还在跳动…
21世纪的时候便总有人说她情浅冷漠,林妍也曾说:“琬溪,你这样不好,没有人是可以不与人交流的,人向来是群居动物,或许,你该试着走进人群,让别人走进你的心里。”
那时候的她似乎真的从不与人交流,除了林妍外,好似真的就再也没了朋友。所以她开始伪装自己,开始练习各式各样的笑,练习悲伤,练习同情,练习所有正常人该有的表情,她不害怕别人的闲言闲语,可她却有些害怕,自己是不同于别人的怪物。
所以,她明明不想笑却偏要笑,明明心中对很多事是漠然的,可她觉得正常人是该心软该同情该帮助的,于是她便也这样做了,虽然她从不知道意义在哪。就像对扬辰,对齐卫扬,甚至是对…秦瑟的遭遇…琬溪的唇角扯了扯,她觉得自己好虚伪。
明明知道辰辰是想同自己守岁的,可她却仍故作为他好的姿态,以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为由,狠狠的拒绝了他。一无心人偏做有情事,她杨琬溪从来就是这么虚伪。
睁眼又望了望眼前的两人颇有越聊越欢的趋势,琬溪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抹不甘,似是有些不甘就这样一辈子去做一个局外人呢…她又不是没有心,怎么能每个人都有感情,偏偏就她没有呢?
“快瞧瞧你们俩,简直就像我是个隐形人一样的。”琬溪向着秦瑟和梁卫康开口。见两人都望了过来,她方才明艳浅笑,她也该在这个地方有自己的情感,像对林妍那样的,像对院长妈妈那样的,而这一切…都该从这个除夕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