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燕南的身后,琬溪有些怔然,这不知不觉的,怎的她就随着他们来到了他们暂住的客栈。甩了甩脑子,她回过了神,也罢,也省的她再重新去寻他了。四处望了望,房间很大,却很简洁,日常用具也只是客栈的原物,并未曾铺张浪费,想来,她的君主,应该是不喜自恃身份的。
“姑娘请坐。”见陵泽已将茶水端来,端坐于矮桌前的燕南便打断了琬溪的四处打探。
收回目光,她向着他走去,正襟坐在了他的对面。她执起了面前陵泽沏好的茶,以袖掩面,微微抿了抿。后又放下了茶,扯出手帕轻拭唇角,记忆中属于杨婉世家小姐的优雅气质此刻一览无余。而此刻,不管是他,抑或是她,似乎都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她垂眸,盯着紫砂杯中淡绿的茶,似乎,在他面前,她总是沉不住气的那个,便是上次,也不过是敌明我暗而已。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掌握着主动权的人方才有胜利的打算。所以,她才故作了方才那许多。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倒都是岿然不动,各自心中谋算,反倒是燕南身旁的陵泽有些忍不住了,他望着窗外日渐西斜,虽知这是两人的战局,可琬溪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而主上亦是不能言败的,只好出声破了两人的战局:“妲己大人,距上次相见已过月余,主上已按大人意思传信诸王,而诸国反应亦正如大人所料,或因自己,或因朝臣,众多诸侯国竟无一不猜忌我国。”
陵泽话音已落,燕南静默的执起身前的茶,不似方才琬溪的优雅,他倒是豪迈的一口而尽。他不曾去看眼前的女子,心下却不得不想起了各国探子传来的消息,郑王性子多疑,韩王温糯难有大成,墨王年迈,太子监国,却多有顾虑,她这一算,当真是将所有人都算了进去。
而琬溪则是闻言轻笑,此次便算作不相上下吧。抬首,她盈盈一笑:“那么看来,不久之后便可看见此举成效了。”
“大宴定在了明年开春三月。”沉默了许久的燕南忽地开口道。
她愣了愣,许久才想透他这是在回答自己方才的问题,一切要等到明年三月后。于是她只点了点头,却没有作答。可没一下,她又忽然想起了那日与冠勇候相见时,自己便已做好的谋算。她终是望向眼前始终萦绕着冷冽气息的燕南,少见地认真问道:“殿下觉得冠勇候如何?”
她有些突然的问题让他有些怔愣,可他没有问为什么,只认真思索后,便冷冷道:“朝中少有建树,不足为惧。”他在心中默默回忆冠勇候此人,却发现此人不过是虚挂着头衔罢了,从未曾表明过政见,他的心思不在朝堂,是以,不足为惧。
“宣帝昏庸,殿下可曾见有几个有建树的大臣得以安生?”琬溪轻笑道,“是以,妲己不问朝堂。妲己只问,殿下认为冠勇候财力如何?”
燕南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冠勇候之妻族经商富可敌国天下皆知,却不知眼前的女子为何有此一问。但他沉了沉气仍是认真的回答道:“其财倾天下,无人可敌。”
琬溪点了点头,心下有些讶然于燕南的沉着,却也不露半分,分毫不让:“殿下觉得经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