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商?如今商人虽然并非末等,可商终究是不如农,不如文人。是以凡是自诩傲骨的文人,皆是瞧不起商人满身铜臭…燕南思及此,眸色忽然一亮,正是银钱!有了银钱何愁缺兵少马?何愁不得民心?他定定的望着琬溪,肯定的道:“银钱!”
“没错,正是银钱。”琬溪倏然一笑,自己只这么一点,他便如此通透了,想来,若这身体里的人不是我杨琬溪,便定是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转而,她又松了一口气,幸而此人确有帝王之才。那么此番,她有后世之智,他是帝王之才,那边也算作是两人彼此彼此了。
她敛了敛笑容,边思虑边道:“周王朝只要有冠勇候在一天,便不愁没有兵马。那么若有一朝殿下举兵上京,败的也就不一定是大周了。所以,经济便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殿下何不在周王朝大兴商业,逐渐渗入周王朝的经济中,一手把握住周王朝的命脉呢?”
“按你所言,我直接招安冠勇候岂不更快?”燕南不置可否,径自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琬溪却是感到有些好笑的冷哼了一声,眸中竟带上了笃定,反问道:“殿下会这样做吗?”
当然不会,燕南第一次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些末的笑意,一个人自由潇洒惯了,自然是不愿再受别人管教了的,而冠勇候。他恰好就是平常不受朝廷拘束的那个人。
两人间一阵不语,倒是陵泽有些疑惑道:“冠勇候之妻既是经商世家,经商手段自是不言而喻,我们又怎么与之相敌?”
“这便是我真正要说的了。”琬溪握住了矮桌上的茶杯,兀自打着转,轻声道:“既然殿下查过了杨婉的过往,想必殿下便也知道了杨婉和冠勇候之子的过往了。只要齐卫扬对杨婉的感情在一天,他对我妲己的纠缠便不会休止,他冠勇候府便不会安宁,又有谁还会分心去管这些早就已有秩序了的事呢?而这,便也是妲己要让殿下抓住的机遇!”
“齐世子对你情深意重,你这样…不觉得过于狠绝吗?”燕南尚未言语,陵泽却是率先出声。他此生戎马,最重情义,便是知道此举是为了替主上争夺天下,知道此举是最好的办法,可这办法由眼前的女子想出,他的心中始终觉得,这样的女子太过残酷和漠然。
“太过狠绝了吗?”我也这般觉得呢…她垂下了眸,除了这般,她又还有什么办法呢?她这是在其位,谋其事不是吗?她也只是为了能够安身立命不是吗?或许…或许,她对他的无法面对也占了一点点缘由吧…至少,她只是轻轻提了一个意见,并未亲自动手。
理了理心绪,她又变成了那个巧笑倩兮的妲己:“妲己只是不对对手或有可能成为对手的人手软罢了。”
陵泽喉中一咽,竟无从反驳。他自己也是这样不是吗,在战场上,对敌人手软,从来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再过几日,寡人便会和陵泽启程回国。回国后寡人自会安排人来经商和教导你挚友的武学。”蓦地,燕南开口。
知道这是在赶自己走了,琬溪对燕南行了一礼,拒绝了陵泽的护送,她一转身便已然离去。她心中明镜一般,自知燕王这是对自己颇有嫌隙了,可她…却并不想管…人这一生,最重要还是要自己过的痛快,齐卫扬从来都不在她亲近之人的行列,他的靠近,已经让她疲于应对了,所以她不否认自己的冷漠,可她却并不觉得她有错,他的狂热,在她眼中,从来无关…
不过…今日两人的战局,最后是他动了怒,所以,算她赢!她恍然间,笑得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