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羽妃望着皇上柔声回应。
一旁的白吟溪见皇上要走又不敢阻挡,心中即着急又是担忧,他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呢,此刻一走又不知何时能见他了,要是等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问他,刚才是因为太监的打岔他没来得及作何反应,若是再过问惹恼了他,自己岂不是要受罪。
“方才的话,朕还未答允你,你随朕到御书房去。”已经跨出门外的皇上又停住脚步侧头说道。
白吟溪与羽妃互看一眼,羽妃蹙起眉,转眼不去看她,显然皇上的话是对白吟溪说的,而已经领会的白吟溪只好埋头跟随皇上离开。门口两名陌生的宫女也跟了上去,走到兰馨殿的正门又有几名之前随行而来的奴才尾随。
兰馨殿离皇上的曜琨宫并不远,众人不过行了一会儿的功夫便进了曜琨宫,穿过几个门廊到了位于端靖殿的御书房,而房外早有两位朝中官员等候在那儿,他们一见皇上便急忙问候行礼,皇上极快的让他们起身,要他们随同一道进入御书房。
白吟溪顿足于房外,看着太监福海跟同皇上进了御书房,思及皇上现在有朝中事物要处理,而她记得在古代,女子是不得闻听参与朝堂之事的,虽然她不清楚这个不知名的朝代是不是也有那样的规矩,但皇上此时没有任何吩咐,她跟进去似乎也不妥,想到此她只好同刚才随行的奴才肃立在房外。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两名着官服的人从御书房走出来,身后是面无表情的福海,白吟溪知道是时候该自己进去了。
皇帝的书房果然不同于凡人,房中四面金碧耀眼,挂在当中的金蚕纱帐上绣着云龙图纹,那云,似云非云,那龙,似龙非龙,极为神秘。纱帐后是金丝绸铺制的案布,它遮住了整个书案,只有座椅那方留有似帘子般可以进出脚的地方。
白吟溪进入御书房,便规矩的候在一处等着坐在书案处的皇上开口。
皇上瞟了她一眼,随之吩咐福海先下去,自己从身后精雅的紫檀书匮上取出一副画卷,招手让白吟溪过来,同时他小心翼翼的推开画卷,画卷上的女子同白吟溪有一张肖似的脸,她乌发尽髻在头顶,似一个螺壳般,发髻上插着一只模样简单的簪子。两颊处梳着稀疏的发丝,她的神情淡漠从容,又楚楚动人,一身素白的衣裳令她看起来有一种不落凡尘的美。看着画上的女子,脑中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皇上垂目低叹,他这一生恐怕是忘不了她的。
而此间,白吟溪已走近书案,她惊疑的望着画上的女子,慕烨说过过几日她便会知道皇上为何见到她时仿若认识一般,原来她竟然和画上的女子这么像。是的,她们真的很像,但她没有她那种从容高雅的气韵,那气韵不是自生而来的,是要经过岁月历练的,她欣赏这女子的美,更欣赏画这幅画像的人,若不是深深的把一个人刻在心里,又怎么会将一个人的神情勾勒的这般细致入微,惟妙惟肖呢。
皇上面容忧伤的抚摸着有些发黄的画卷,往事一幕幕在他脑中盘旋,此时的他看起来,不是一个严肃从容的皇帝,也不是一个随意打趣玩笑的皇帝,更不是一个惊诧失态的皇帝,而是一个为心爱女子伤怀的痴情男子。
他不言不语所有的情感都在他的眼中,白吟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他正因画卷上的女子而难过。
白吟溪想要说点什么劝劝他,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片刻之后,皇上将画卷收好,走到白吟溪面前,背对而立,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是朕害了她,若不是朕当年逼她留在身边,她也不会死。”
“皇上·····”白吟溪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来劝他。
“哼,朕为何要对你说这些。”皇上转过身凝视着白吟溪,伸手想去摸她的脸,但很快又咬了咬牙将手收在身后紧紧的捏住:“你不是她,但朕忍不住要把你当做她,你们太像了,天下为何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望着这个和自己父亲般年岁的中年男子,白吟溪微微皱了皱眉道:“奴婢的确不是画上的女子,奴婢看得出来皇上深爱着她。”
“朕的爱又有何用,她爱的男子不是朕,朕当年便该成全她。”皇上撇开眼苦笑道。
白吟溪抿嘴轻笑:“其实皇上是幸福的,至少您爱过啊!有的人一辈子也没有爱过或者被爱过。”
皇上听了白吟溪的话,嘴角闪现一丝笑意:“你的话有些奇怪,但朕也大概知晓,你是说朕爱过她也是值得的?呵,看你年纪轻轻倒懂得男女之事。”
白吟溪有些不好意思,她暗自笑着,那不过是她在某本爱情小说里看到的对话而已,没想到今日还对高高在上的皇上说出。
皇上见白吟溪无言,便走至书案前坐下,抬头问白吟溪:“你唤何名?”
白吟溪转身低头行礼道:“奴婢姓白,名叫吟溪。”
“白吟溪,是个好名!从即日起你便到朕跟前伺候?”
“我····可是····”白吟溪略迟疑了一会儿,随之垂眼点头,皇上现在要她伺候,这是她接近皇上的最好时机,尽管这样让羽妃知道了会误会她,但只要时机成熟她一定会好好跟羽妃解释的。
皇上见此,微微一笑,唤来门外的福海带白吟溪回兰馨殿传旨,也顺带让她回去收拾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