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山路越行越险,已经不适合骑马而行,两人果断弃马。
两人小心翼翼地在树林中穿梭,注意不去折断树枝或者踩踏青草野菜。
应笑本就十分擅长腿上功夫,长期翻山越岭,她脚程比一般高手还要快些,没想到君怀跟她一起居然毫无落后的迹象。
虽然大雨很快就停了,可他们两个都被雨水淋了个透湿,衣服紧巴巴地贴在身上,更何况夏天不动都出汗,他们这样跑,早就挥汗如雨。身上也不知道是雨水多还是汗水多,浑身黏糊糊的。
幸运的是,两人逃脱的痕迹早被雨水冲刷干净。
大概奔出二十里山路,夜幕渐渐降临,不知道是因为之前吸入毒烟还是因为奔跑过疾,应笑感到口渴极了,上次她渴成这样,还是在地下火光流窜岩融洞里。
君怀道:“先休息会儿。”
找了处周围荒草横生岩石,应笑拉着他在石头下面坐了下来。
“这几天咱们就别回城了。”应笑依着身后凉凉的石头,贴着酸痛的后背感觉十分舒适。
夕阳在山林的间隙中缓缓沉没,黄昏的鸦鸣中嗅得出夜晚降临的味道。
对着壮丽的暮色,应笑忽然一笑:“他们定然以为我们会往城里逃,寻求救援,所以一定会在路上埋伏,以防万一咱们先在城外躲躲,再找机会进城。我们毫无准备何必跟他们硬碰硬。远离土地庙娘娘观那样目标明确的去处,最好找家农户做些补给。”
说完后发现君怀默不作声,以为他担惊受怕,便随口安慰:“你知道的,我山林生存能力很强,你且安心。”说罢她紧了紧手心。
一路奔驰尚不觉得,此刻掌心灼热,她低头一看,原来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拉着,感觉接触的皮肉就像连在了一起。
她装作拂开地上凌乱的石子,不经意地松开了手。温暖的林风吹过潮湿的掌心微凉,莫名地心里也被什么拂过般,有些痒、有些空。
他的头微微垂着,夜风将一缕发吹至他额前,思考着什么般似乎毫无察觉:“乱将起时,你可有看到重明?”
应笑按揉膝盖的手顿了顿,轻快地笑道:“事发之时,我看他在铺子中,对方对我们穷追不舍,意不在他,大概他反倒无事。兴许这会担心你担心地不得了,没准正对着你那一大家子哭呢。”
君怀轻松地笑了:“也对。”
因为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继续派人搜寻,两人稍作休息便抓紧赶路。
应笑带着他,哪里的树林子密集往哪里钻。
江湖上有过林不入的传统,树林哪的野生动物出入比较频繁,不过对她这种熟知野兽习性之人而言却是最为安全的地方,而且一担对方找了上来,何难逃脱野兽刁难,山里的猛兽反而成为保护两人的屏障。
应笑很快找到一处水源。两个人随便喝了些生水,将身形藏在岩石后面,准备接下来小睡片刻。
圆蟾越升越高,君怀忽然坐直了身子,应笑立即警惕地睁开眼,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竖在唇前,无声无息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应笑立即竖起耳朵,警惕地打量周围。
过了会儿,她才听到不远处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那那种感觉就像身前爬过蹑足而行的毒虫,瘆得人汗毛直竖。仔细听来似乎是鞋子踩上河滩的声音,应笑紧张地听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