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桑非常支持我们的计划,并命人找来了一具男尸与一具女尸,再用面皮倒模出吴克善与我的容貌,盖在他们的脸上,冒充我们的身份,参加祭祀大典。这招便是《三十六计》里的瞒天过海。
我警惕地补充道:“似乎还差点什么。”
“差什么?”吴克善问。
我笑了一笑,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手心划了一刀,血缓缓地往手边流淌着。我不慌不忙地握着拳头,把手心的血抹在两具尸体的双耳、双眼、双鼻孔里、嘴角处。
寨桑、吴克善与雨晴看我此举皆大惊失色,寨桑疼惜地问道:“孩子,你这是为什么?”
我神秘地一笑,卖关子道,“到祭祀那天自然就知道了。”
我用纱布裹着手:“为了防止尸体发臭,我们需把尸体冰冻起来。”
祭祀大典这天,两具尸体被置于棺材里,抬到敖包前,棺材是打开的。寨桑向族民们宣布吴克善与我中毒而死。
而我与吴克善佯装成普通的族民,在人群中观察情况。科尔沁草原的所有族民都来了,人山人海。族民们口口声声称我与吴克善是科尔沁草原的福星,也是帮助他们逃出苦海的菩萨神仙。每个到来的人都悲痛万分。我心里一暖,却更加摸不着头脑:既然我们那么得人心,为什么还会有人来加以毒害呢?
根据吴克善的分析,凶手一定会站在前几列的,因为他总要亲眼确认了这两具尸体是我们的才会放心。因此我们只需把注意力放在前三列的人身上即可。
“贝勒爷、格格,你怎么死得那么冤啊?”族民哭得肝肠寸断,感情真挚,一点都不像从殡仪馆请来的哭丧演员一样虚情假意,浮夸虚伪。我心里涌起一股股的暖意,这群族民对我的关爱如同我的家人一般。看见自己把他们骗得这么伤心,实在于心有愧。若不是为了案情能水落石出,我实在不愿让他们在这里上演这场真人感情秀。
正午的日头越来越猛烈,被冰封的尸体已逐渐融化了,我为尸体的七窍涂上的血此时起了作用。融化了的冰水里凝聚着鲜红的血从五官七孔奔涌流出。在场的人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胆子小的人甚至被吓晕了。
寨桑见时机一到,便对着两具尸体哭恸道:“孩儿们!你们一定是含冤而死才会七窍流血。阎王一定会根据你们的血迹来寻找凶手的,还你们一个公道的。”接着便假装悲恸地命人合上棺材、埋土。
演完这上半场戏,接下来就等着看下半场了。静夜时分,我、吴克善一同守候在埋棺之地,躲在树旁静待凶手自投罗网。
果然有一人鬼鬼祟祟地来到棺材旁,用草锄刨开了葬土,挖出两副棺材,打开后再一次被七窍流血的面容吓得想惊呼“啊!”却又及时地用手捂住了嘴。只见他用力擦拭着两具尸体脸上的血迹,再从水壶里倒出清水把手洗净,意为用水洗清自己的罪恶,口中还心慌地喃喃道,“实在对不起,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得已毒害你们。请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我们怎么可能放了你。”吴克善和我从后面缓缓而出,眼神凌厉,直逼凶手。“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毒害我们?”
只听他“啊!”地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八成以为见到鬼了。
吴克善早已带着一群侍卫潜伏在后,如今捕获凶手,命道,“把他押回去慢慢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