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传去,便不知什么时候起,邹家酒坊成了家喻户晓的小庄酿造。渐渐供不应求,到这个月都只够供应云城会馆的餐饮用酒了。
云城突然沸沸扬扬传起了小庄酿酒这一说法,还非要在云城会馆才能喝到邹家酒坊的酒。
本来云倾城以为只是小事。有合适的地方,酿酒师,就邹嬷嬷自己手里流转的钱银都可以扩建酒庄。没想到如今有人将这酒炒起来,竟生生将云城会馆拉到了台面上。
“酒坊的酒不送云城会馆了。自己卖。每日定量,前一日便派出号去,第二日一早直接兜售,下午关门。”云倾城若有所思地瞧着酒坊和云城会馆的账目。
“是。”桃奴将云倾城说的写下来,交给立在门口等着的小厮手中。
返回来,给云倾城茶杯中添了些水,“主子,昨日突然传出些关于沂王的流言来。”
“莫离一向留言不断。”云倾城淡淡应着,将账本一一对照,“说来听听。”
“这次不同。往常传的是沂王政务上的事,这次听说是沂王之前的风流记事。像是在小南街上的那家客栈。我们之前去的那……”
桃奴说到兴奋点上,突然住口。惹得云倾城抬眼皱着眉瞧了一眼。有些局促的桃奴咬着嘴唇,很难启齿的模样。
她忘不了那一天,云倾城从客栈出来的表情。落寞,凄凉,哀伤。那是她永远不想碰触的地方。那个伤口,不知如今是否愈合了?
“愣什么愣?客栈怎么了?”
听见云倾城的询问回过神来的桃奴,上前帮忙研磨,“先前传的是沂王在客栈密会女子,后来,传到如今更是不堪入耳了。说什么,沂王戏耍女子之类的等等。”
“芙蓉楼的几种新品卖的怎么样?”云倾城淡淡道。
“供不应求。”桃奴得意地脱口而出,吐吐舌头,“主子不管流言蜚语?”
“专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了。流言么,听听还行。”云倾城将账本合起来,眉目清淡,眸底透着一丝猜不透的光芒,端起茶杯,“芙蓉楼在各个州地开分店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都开起来了。也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得力的人安排过去了。”桃奴从怀中掏出一本精致的银线封皮的本子递给云倾城,“酒坊也在各地开起来了。只是还没有露头。之前开在外地的铺子也陆续有了成果,情报上说枫洲有异动,却又不像。”
“知道了。所有的铺子,从今往后不用再传任何消息回来。”云倾城放下手中的茶杯,“自主经营。”
暗潮汹涌的朝堂上,很快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吧!如今盘根错节的公主府不能就此让有心人连根拔起。
“是。”桃奴将腰间的玉佩放在案上,“主子,这是您之前吩咐的玉令。”
“嗯。”云倾城将玉佩至于阳光下,果真那丝丝鸽血中间隐着一个“静”字。
“我要的剑客呢?”将鸽血石攥在手心,冰冰凉凉让人神智清明,“安排出去了么?”
“都安排妥当了。这两年陆续进了二百剑客,也都记录在册了。”桃奴越发透着精炼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凝着云倾城。
“公主府招些小厮丫鬟进来。”
“是。”桃奴不多问,领了命离开。
她已经习惯了不多问。习惯了每日随在云倾城身侧,习惯了打理公主府诺大的家业。只有她知道,公主府已经是盘根错节在暗处的一只猛虎,匍匐在暗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年来云倾城做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