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冲外面喊了一句。
“没了,不能贪凉。”云倾城将瘫在躺椅上的少年提起来,“走,去小厨房做些蜜汁糖糕给你带回去。”
寻思着云莫离这次回去了,也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桃奴说的是真的。重城主便是云莫离的结发妻子了。婚礼的事忙起来,又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便想着做些他喜欢吃的点心带回去。
“我不想去。”撒娇的少年瘪着嘴,眼神无辜。
凝了云莫离一眼,声音有些低沉地道,“桌上有本《云洲志》,没事翻来看看。”
云倾城在迎襄苑的小厨房忙活了一个时辰。将两个食盒塞得满满当当。又将云莫离带来的梅子做好,封在罐子中。一并交给小松。
进门时,云莫离睡得正香。微微的鼾声传出,嘴唇上方毛茸茸的小胡渣。睫毛轻轻颤动,想是做了个好梦吧。
夕阳西下,天空是绚烂的色彩。太阳如橘子一般不断沉沦在云梦山的背后。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忙了就别老往这边跑。想吃什么让小松捎个信过来,去芙蓉楼找杏娘也行。”
云莫离暖洋洋的笑着,“好,有事就捎信去芙蓉楼吗!记住了!”
一番啰嗦的叮嘱之后,云莫离跨上马,三步一回头地走了。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白皙如玉的皮肤上,泛着淡淡光华。
晃了云倾城的眼。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变得如老妈子一般啰啰嗦嗦了。
也许是那一年,寒风冰冷刺骨,冬日的寒气还没有褪去,春天又迟迟不肯早到。云莫离受了责罚,在帝宫跪了一日。回府便病了。半夜三更,小松哭着到了公主府。说的她都心慌了。匆匆去了沂王府,那小子正躺在那鬼哭狼嚎,不肯吃药。
也许是那一天,云莫离骑马摔伤了胳膊。那时候,景仟陌奉旨来朝进贡。假托接待使臣之名,两人去赛马。技不如人还摔得不轻。那日,景仟陌将他送到公主府。那小子龇牙咧嘴却还不服输。
也许,太多的也许在脑海里奔腾而至。这三年来,发生在公主府的事太多。发生在云莫离身上的事也不少。
这三年来,慢慢地云王已经将很多朝政大事都交给叔父雍王和云莫离处理了。这个中缘由自然不用猜测。
随着云莫离日渐忙碌,云倾城隐隐觉得,云王让位只是时间问题。也许,云王也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出现。
雍王一向野心勃勃,这三年来,云莫离灾难不断。纵然没有细细查访,市井间却频频流出一些言论。虽说流言不日便消弭下去。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传出,便很容易让人们捕风捉影,胡思乱想。继而胡说八道。这一切,不能说和雍王没有半点关系。
思忖着这些时日云城的变动,云倾城有些心慌了。
云境三千二百一十五年六月初三
春三月,邹嬷嬷的酒坊就传来消息,说有人想外销邹家酒坊的酒。那人似乎是云洲富商,富了好几代,传说富可敌国,姓申,是新任当家,叫申忌崖。在云城会馆入住喝了邹家的酒便有心外销。
邹嬷嬷来来回回跑了公主府几趟,想要扩建酒庄。可事情总有不巧,一直没有合适的地界来扩建,庄里又没有进老酒师。运作起来有些吃力。慢慢的邹嬷嬷也没那么上心了。本本分分赚着自己的小钱,安安分分守着酒庄。定量卖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