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道弯刀骄扬,以一柄血色残阳弯刀纵横江湖,与江南四公子威名并驾齐驱,甚少棋逢对手。
骄扬素来行踪不定,久已不在江湖走动。
据闻,与一青梅竹马的女子爱得肠断魂碎,而她却被父亲逼嫁侯门做了副妾。
难道就是五夫人?
绛叶心震。
萧勉,注定是万劫不复的。
楼蒈双瞳喷火,而刀是红的,红如血铸,迫人双瞳。
楼蒈眉宇冷酷拢笑:“绛叶,你江湖阅历颇有几分!今儿受死吧。”
语毕刀出,狠毒一式。
“我们与你从未结下梁子!为何搅局?”绛叶剑势凌厉,压住刀锋。
“不杀了你,我如何杀萧庆?我也是奉命行事!”楼蒈冷哂,眉间一缕噬血的光芒,比之刀锋,更是骇人。
“奉谁的命?”修鱼绾月握剑在手,冷冽站在阶上,居高临下,宛若一轮明月。
“二小姐,你心知肚明!”骄扬冷唇微微折角。
修鱼绾月手中剑悄然一低,二小姐?除了淮南寿春修鱼氏上下,谁人叫她二小姐?
凄色染睫,泪点眼角。
心中除愤,别无出路。
“连绛叶也不肯放过么?”修鱼绾月剑指骄扬,银牙碎咬。
“落叶逢冬必枯,枯掉的叶子作何用处?”骄扬刀锋上翻,浅浅划出一式,泻出一道瑰丽的光圈,仿佛残阳挂空,倾情一红。眼见光芒未尽,突地斜剌里晃来一刀,待绛叶回剑,刀尖已然架在颈上。
弯刀斜,尖在睫。
果然不虚,能躲得过他神出莫测的一式斜刀,除了江南四公子和扶璎女侠以及疯侠风一竹,似乎再无人能侥幸逃脱。
修鱼绾月剑势抖上,恶了蓂珧一眸,劈出一剑无情,叱道:“还姊姊的步摇!你不配!”
蓂珧吓得花容失色,捧眸颤抖。
骄扬浓眉冷蹙,弯刀转向,勾住她的剑,趁势荡在她眼前。
仿佛血光蓬起。
“她连我也要杀,好,很好!”修鱼绾月仰面轻笑,笑声凄苦如晦。
绛叶迎刃而上,血喷薄而涌。
“绛叶!”修鱼绾月顿觉天旋地转,所有的支撑化为流水逐花。
叶落秋寒,月随鹄艳。
秋月映窗,落叶解语。
落叶解的不过是秋月清凉的心事,何尝不是叶到秋境,便逢凋零时。
树可再发青,叶上枝头嫩,而人,一枯再无聚。
蓂珧骇得掩唇一旁呆立,要她死,不过戏言。
为何他真的要杀她?
修鱼绾月抱她在怀,一瞬间,只觉了无生趣。
泪水断线,盈盈滴滴,惨惨凄凄。
绛叶却是笑容可掬,原本清丽如雪的容色更添几分动人,这样的绛叶,仿佛才是活的。
“绾月,莫哭,我只是陪他去了。我终于能够与他长眠一起,这是我的心愿。”绛叶捏紧她的手,手心里多了一方白裾。
是风纯衣的雪衣衣裾。
悲伤如潮涌眸,修鱼绾月痛彻心腑,早该明白,她的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风纯衣。愈是冰冷如幽潭,愈加刻入心骨。
从来,心藏多深,爱隐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