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动则不痛,但这心若是动了,这痛是不是就会像蚀骨的毒药一般无休无止的蔓延全身,啃食着你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会不会让人如沧海浮萍在恐惧中一般盲目且绝望?
她嘴角不自觉的勾着一丝凉薄的笑意,眸中也没有了半点光芒,她在心底一遍遍的嘲笑着自己的无知,纳兰倾城试问你自己当初的淡定到哪里去了?试问你当时的冷静与理智哪里去了?
为什么自从跟这个男人就缠上,仿佛你的整个棋局便呈现出一种败笔,信誓旦旦的说不会为他动心,可此时此刻你又是在为谁如此心伤?
当初心心念念的人,不是那个表面冷清却时刻温暖着自己的师傅么?为什么如今竟慢慢的变成了南宫堰,原来你自己也是这般的无情善变,恬不知耻。
她把自己的心伤转变成对自己的恶毒漫骂,却仍旧是无法止得住的心中那抹细密的疼痛,仿佛如虫蚁啃食一般,痛入脏腑,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她的嘴角挂着让人心酸的薄薄笑容,清浅凄凉,那画面只需一眼便可叫人心碎。
一直以来都以为她的心已经给了那个被她称之为师傅的清冷男子,可是却未能料到人心原是最善变的,到现在她终于知道,原来一颗心也可以装下两个人的,只是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消磨,终会被另外一个人取代替换而已,她这是多情,无情?还是无耻?
朝夕相处,尽管他对她百般利用,也似乎从来没有过一丝真心,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沦陷在他偶尔呈现的温情中,女人终究是一样的,面对那样绰然的狂狷男子,她亦成不了那个例外。
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出声,可眼泪却啪嗒啪嗒的不停的掉下,她的唇角已经出淡淡的红色,却仍旧压不住低低的抽泣声。
胸前的伤口因为南宫堰方才的用力推撞早已经裂开,鲜血慢慢浸透白衣,那大片的艳红让人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似乎是伤口微微的泛疼,而她只是蹙了蹙眉却并未在意,甚至连看都未曾看一眼那印血的胸口,只是自嘲的一笑,那笑容凄凉仿佛一碰便碎一般,伤口再疼又怎能抵得过心中那令人窒息的疼痛。
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命运弄人,而她亦只能这样拼命挣扎在这漩涡之中却又无所出路么?
哭了不知多久后,她就那样坐在冰冷的地上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朦胧中似乎有人将她抱起,轻轻放置在榻上,扯过一旁的棉被改过她的身上。
她就那样闭着眼睛任由他抱着,因为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淡淡的檀香味儿飘进鼻中,她知道是他,帐中灯火不知在何时已经被他用内力熄灭,黑漆漆一片中看不清南宫堰的表情,只听见他轻浅的叹息,有着懊恼与无奈,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双眸紧闭,任由眼泪肆溢流淌。
他似有悔意的喃喃自语道:“方才一定伤到你了吧,我不是有意的。”她一定很伤心,他能感觉到她似乎没有睡着,或许此刻她只是不愿意面对他吧。
方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种愤怒仿佛不能克制一般,在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时,他就后悔了,可还是说出了那些伤害她的话,和衣侧卧在她的身边,缓缓开口:“或许你不明白,我只是不愿意再提起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