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堰没有惊讶,因为他知道聪慧如她,不可能不知道,更没必要瞒着她,淡淡的道:“恩,谈妥了。”见她暗暗舒了口气,心中登时不悦:“你在担心什么?”
她似乎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却也被他看穿?迎上他的双眸笑的柔和,眼底一片坦然真挚:“臣妾自然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是的,担心他也担心那温润男子。
他不悦的轻哼了一声,揽她入怀,低头没入她的发丝间,淡淡的幽香,沁人心神,让人觉得安逸美好。
对她,他心中有愧,就那样静静的搂着她,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片刻后略带无奈的恳求道:“以后不要想着别人可好,城儿,心中只需装着本王就好。”他知道自己或许自私,但是他就是不愿她心中装着别人。
耳边是他近乎呢喃的恳求,心中凄凉,现在她的心如他当日所说,似乎是装着他了,可是他的心中呢?怕是没有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倚在他的怀中,记得在府中依稀听过下人的窃窃私语,才知道原来那王府中的禁忌便是张鸢。
原来彼时他与张相的女儿张鸢情投意合,只可惜仍旧抵不过一纸明晃晃的圣旨,可她与他又何曾不是被那一纸明晃晃的圣旨,硬生生的绑到了一起。
她从没有想过要与他产生感情之间的纠葛,他现在这是在等她承诺?可是承诺了又怎样,难保日后不与他的利益相撞,到时候他是选择皇位还是她,她不想赌,因为这样的赌注她输不起!
即使自己承诺了,他又能给得了自己什么?大红宫墙中的富贵荣华,母仪天下?亦或是让自己看着他后宫的莺莺燕燕,佳丽三千?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希望的情爱是那种不要掺杂任何的算计利用,也希望自己会找见那一个‘愿得一心人,白首莫相离’的良人。
而他的心中装着天下,那天下对于她来说太大了,情对他来说想必除了张鸢之外,别人都是可有可无的吧。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要管这种易碎的承诺,走一步算一步。
纠结着的心隐隐泛疼,她轻轻一叹,幽幽道:“王爷,等你什么时候心中忘了她,能装得下臣妾,臣妾便什么也不去想,心中只有王爷一人。”
她知道他做不到,就如同自己仍旧有自己坚持的一样,所以她也不愿给他任何承诺,毕竟承诺这些东西近乎飘渺,经过岁月的洗涤便是抓也抓不住的虚无。
他忽然一把推开她,愤怒的掐着她的脖子,不顾她尚且有伤在身,便朝她吼道:“你怎么知道鸢儿的,又知道了些什么?说!”方才的柔情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他的眼中只剩下了狠戾与那被人窥探到内心最深处的恼羞成怒。
纳兰倾城错愕的看着他,由于喘不上气整张脸都憋得通红,忍着快要窒息般的感觉,片刻后依旧是倔强的扬起一抹薄弱的笑。
这还用她自己想办法知道吗?她又不是没有心跟脑子的傻子,方才他还要她的承诺,现在,已经都恨不得她立刻死去,不是可笑?
看着她眼中闪过的痛楚以及嘲讽,他眼中神色挣扎间,手中的力道也松开了不少。
但他却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的道:“你最好安稳的做一枚棋子该做的事,不要奢望其它,试图挑战本王的底限,那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哼… …”说完便一把将她甩开,决然离去。
她扬起自嘲的笑意,他可知她并未对他有何奢望,底限?原来这就是他的底限?张鸢就是他心底隐藏最深的痛楚。
说好不哭的,不哭便不会软弱,可是眼泪却不听话般的滑落,清泪滑过唇间,无比苦涩,缓缓的将脸没入臂弯,掩饰着自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