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除了蚀骨的疼痛之外,她什么都感觉不到,疼痛使她的脸变得有些扭曲,迷迷糊糊间似乎还有什么自她体内慢慢流逝,她苍白的唇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因疼痛紧蹙的眉却慢慢舒展开来。
这就是快要死去的感觉吗?原来死亡也可以让人这么快活,身体的内热量慢慢流失,寒意渐渐倾袭却让人觉得飘飘欲仙,瞧,多好的解脱呀!
再也不用活得这般累,揣摩人的心思,为了族人的生死担惊受怕,可以到世人所说的极乐世界,觅得一方净土,多好。
她的唇边那蜿蜒而下的红,显得刺目且妖冶,青丝随着冷风飞扬,迷乱了眼睛,绝色的容颜扬起一抹灿若星辰的笑,不在挣扎,犹如受伤的凤蝶,凄美炫目的缓缓跌落。
“城儿… …”南宫堰惊慌的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嘶吼出,眼中的痛楚无比清晰,看着她因疼痛扭曲的苍白面容,心中亦是疼痛难耐,可是她那种仿佛要随风飘逝的凄凉笑容,却让感到他深深的恐惧。
她偎在他的怀中,觉得身上似乎多了些暖意,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眼神也渐渐的涣散迷离。
模糊中似乎又看到了娘亲慈爱的笑颜,她伸了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因为身上早已没有了力气,手臂只是抬了抬复又跌了下去。
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画面不停的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她蹙着眉轻唤道:“娘… …是你么?”可回答她的却是耳边刮过的阵阵冷风,因为疼痛导致呼吸略显的急促,她绝色的容颜因失血过多,逐渐由苍白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娘,是你来接城儿么,您终究是心疼城儿,不忍城儿在此孤苦无依,受此凄凉了吧,她喘着粗气,眼睛渐渐的合上,只是唇角却挂着一抹喜悦的笑,刺痛了南宫堰的眼眸。
南宫堰已经乱了分寸,眼中水气氤氲,声音夹杂着些许的哽咽:“城儿,不可以,你不可以睡,你不能睡。”惊慌失措的他几乎是语无伦次般的嘶吼道,霸道的要求着她。
不知何时到来他们跟前的南宫澈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矛,皱着眉一边喊道:“二哥,你带她先走,我跟凌风在此便可。”他从未见过二哥如此的不知所措,即便是那一年张鸢被送进宫,也未见他如此。
他虽然不愿见二哥在此时为情所困,但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纳兰倾城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她和二哥是一样的人,外表看着坚强,实际非常脆弱,但是在非常时刻却又可以对自己极其的狠辣。
她是值得二哥如此,只是二哥却在作茧自缚,明明早已动心,却不自知,偏偏将她一次次的推入险境,一味的逃避者自己的心意。
一语惊醒梦中人,南宫堰感激的望了眼南宫澈,抱起怀中渐渐冰凉的人儿,飞身跃起快速的朝着酣战的人群冲了出去… …
此刻南堰国的军营中早已乱作了一团,只见主帅营帐中忙碌的人进进出出却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南宫堰不敢近身,或者说他因愧疚无法面对她,只是远远的站在营帐中央,就这样注意着床榻那头的动静。
依稀可见众人手里端着的水盆中那骇人的腥红,分外刺目,随着‘咣当’一声,他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迎面走来的医官,端着一盆被血染红的水,水中箭头上晕染着的红,还有丝丝的血肉。